嬴政话语才落，人已经进了寝殿，我真实迎来了众人方才只是偷瞟来的目光，一时更加窘迫了:进去吧，大家都在外面，只有静夫人和李赵三人跟了进去；若是不去吧，嬴政已经开了口了，我不去，算是驳命吧。</p>

定定心神，在我的或许厚颜和嬴政的或许失颜中间权衡一下，我选择了厚颜进殿。</p>

寝殿布局雅致，床榻周边围聚了很多从人御医，嬴政已经坐在了床榻的边沿，正在深情呼喊着索漪的名字。</p>

我不便靠近，于是寻了殿门口人少的方位站了。</p>

“启禀王上，方才御医们仔细查过了，说是索罗敷和孩子之险就是昨夜那一跌跤给震得。</p>

奴妾已然将宫中能为事的人都召集了过来，在事情未能查清楚之前，没有人能够离开，也无人能够与外界通讯。”</p>

嬴政凝气听了静夫人的话，看着病床上的索漪，没有接茬。</p>

静夫人看了看没有出言更改现状意思的嬴政，知道他也是认同她的决定的，于是继续柔声开了口。</p>

“咱们秦王宫一向规礼严明，王妃们也个个儿都是出挑达理之优女，今时这个假设，不成立最好，然若是一旦坐实了，奴妾觉着，还是要严惩为是。”</p>

此言一出，嬴政眉头锁的紧了些，怒火也四溢到了寝殿的角角落落。</p>

“事关重大，万万不可冤枉了好人，如若坐实罪名，”他依然望着睡容的索漪，顿了数秒，嘶磨牙齿开了口，出口的声音宛若由生在地狱内的腔调：“杀无赦！”</p>

我听得心惊，也听的迷糊不明：</p>

静夫人召集人来此，暂时与外界隔绝，是为了捉出一个人。而这个人，和索漪此刻的危险有关？</p>

再看向嬴政，他那么冷孤决然的神色，是在痛心索漪此状乃有人故意为之。他认同静夫人行为的态度是在说明，他要借此杀伐威慑内宫？</p>

这年头，在我看来，秦宫内最倒霉的人莫过于我了，如今这残局险境，该不会是她人为我准备的火坑吧？</p>

和索漪没有深交过，若是她的事情也能和我扯上生死关系，那我可就真够传奇的了。</p>

“…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田田溪！”</p>

嬴政最后近乎吼出来的“田田溪”三个字入耳的时候我醍醐灌顶般清醒了过来，慌张望过去。我看到了除了床榻上躺着的索漪外所有人都在盯着我看的场景。</p>

估计是嬴政对我说话我没有听到，进而惹人观望了——若是有人要栽赃于我，不用费神，我自己都能给“暴露”了。</p>

见我傻乎乎看过去一副茫然无知的面色，嬴政紧锁的眉头几乎拧到了一起一样的结实。</p>

“要你进来取暖的。门口那么暖吗？”他冷声问我。</p>

我被他的神情和李夫人明显的看戏之情吓得心惊肉跳，期期艾艾走过去，我不自在的在赵夫人身侧站了。</p>

“到寡人身边来。”</p>

嬴政的沉静让整个寝殿都紧张起来。</p>

我更紧张，虽然心里无愧，但是嬴政若是被人指引着认定此事是我所为的话，那此事就是我做的无疑了，只我一个人认准我自己的清白。一点用处都没有。</p>

举步维艰，但我还是挪到了他身前。</p>

“方才，你进而不入，在想什么？”</p>

他认真看着我，眼神很严厉。</p>

嬴政和静夫人在商讨索漪困症的事情，而我进来听到后便沉思到他要我进去我都没有听到的地步。这在谁看来都是我在惶恐此事的现象吧？</p>

“奴妾，”我越是紧张越是怯懦，在怎么解释都像是“掩饰”的心理状态下，我决定说出实话：“听到您和静夫人的谈话，觉着——有点突然。”</p>

我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只能用“突然”来形容我的震惊和惶然。</p>

“什么突然，是寡人和娥静的决定突然，还是寡人与娥静所说的事情突然？”</p>

对于嬴政这明显质问的问话，我虽然理解，可是还是有些惊愕，因为我想到了嬴政可能会误解我的沉思状况，可是他真的这么想而且如此直落的说出来，倒是让我无措的事情。</p>

“都突然。”我伤感地看着嬴政，寂寥着回答他的话。</p>

嬴政看到了我眼底的受伤，他紧盯着我看向他的眼睛，继续问话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