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比这个时代丰富了千年的阅历说出,在嬴政听来以田田溪的嘴巴道言,是极其大逆不道的危言而且是极其狠辣的人心才会这样想到的。</p>
他的无法置信,我完全理解。</p>
“王上觉着燕国人野蛮,可能灭绝人性;而您的秦国文明有礼,不会有人丧心病狂是吗?”</p>
我想要刺激嬴政接受我的这个猜想的,但是我言语间挑衅的意味过浓,让嬴政很是不爽。</p>
“你又失言了。”他的眼眸凉到了极限。</p>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这么对他说话,可我想要告诉他真相,就必须惹得他不顺意。</p>
“若是奴妾对王上说,早在丽曼见到她的父王之前她就已经是九死一生险象环生,终黎夫人的早产绝非偶然,王上信吗?”</p>
我诚挚的看着嬴政,紧紧盯牢了他的表情变化。</p>
嬴政由冷转惊。</p>
“你在说什么?”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疑惑。</p>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已经起了头,索性心一横,给嬴政挑明了我的所知。</p>
“奴妾说,终黎夫人见红并非是追随奴妾所致,而是早有隐疾未曾上禀。”</p>
我的话无疑是一颗威力不小的炸弹,这颗炸弹足以挑动嬴政的底线,不炸死终黎婳,就炸死我!</p>
嬴政因为我的话在他听来太过离谱而惊极反宁。</p>
“疯了?”他横眉怪异看着我。</p>
我从嬴政的眼眸中不难看出,他此刻所能想到最契合我的症状,就是我已经不知所谓的症状了。</p>
平静看着嬴政,我彻底相信了他还被蒙在鼓里的事实,于是不自觉的,我的音色因为他的无知而悲悯不已。</p>
“奴妾没疯,疯的人也绝非奴妾。”我顿一下,换了角度去述说这件事情:“王上可知终黎夫人生育前曾换孕产御医之事?”</p>
虽然不相信我的话,也在怀疑我的精神异常,但嬴政为了弄清楚我失常的缘由,顺着我的问话点了头。</p>
“寡人知。”</p>
嬴政知道终黎婳换掉御医的事情,却不知终黎婳见红的事情,那一定是终黎婳用其他的理由搪塞了此事。</p>
“王上知,是丽曼平安出生之后,终黎夫人轻描淡写寻了理由向王上禀明的产前换医的事吧?”</p>
我相信我的这个猜测是没有问题的。</p>
嬴政对于我又诚恳又怪异的神情依然不明真相,他看向我的目光有些疼惜,又更多的是探知。</p>
“是籽佶觉着余槐孕产经验不足,换了老道的王镣照顾丽曼母女的。”他继续对我答话。</p>
我就知道终黎婳一个人成不了精,一定是有人帮助她成事的,果不其然,李夫人插手了这件事情。</p>
李夫人参与其中,我若是再扒拉下去,势必是要对抗整个李氏家族了。我有自知之明,李夫人一人我尚且应付不了,更别说还有李斯和他们背后偌大根基的智人巧将团了,于是我适时停止倾倒我的情报。</p>
“王上觉着没有问题,那就是天衣无缝了。”</p>
我言尽于此,对嬴政点到为止的目的已经达成了。</p>
若是嬴政信我,那他也就知道了我要说的话和未说出的话是何深意;若是嬴政不信我,那他相信李夫人和终黎婳的心情我也能理解,毕竟,还是我和他的关系不够明朗造就的现实。</p>
嬴政看着我,眼神从一开始的怜惜逐渐转为深邃,进而笼上了迷雾一样的冷酷。</p>
因为他的情绪在思索间急剧的变化,他被蔺继相派出的杀手刺伤到后留下的细微疤痕被他的眸眼由弯曲变为直线又由直线变为弯曲,直至嬴政闭上眼睛深刻思量。</p>
我不知道嬴政会对我的话有几分相信,但是就他多疑的性格来说,他应该会留心调查此事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