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妾不为一把琴。还能为什么?”我倔强的含泪偏首看着嬴政。</p>
嬴政的表情很复杂,有冷笑,有怒意,有欣慰。有隐忍,他捏着我下巴的手指加力,狠狠瞪了我一会儿,又猛地甩开。</p>
合着甩开手指的节奏,嬴政也松开了他的肢体对我的钳制,这使得挣扎着用力以他的牵制撑着身子的我重心不稳,失重贴撞在楼廊廊壁跌趴在地上。</p>
嬴政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发生,没有任何要扶起我的动作。</p>
“一把琴,要你如此不舍?”他只是狂性怒问。</p>
我被嬴政的吼叫吓的破了胆。泪水不停地唰唰下落,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也不想要回答。</p>
“哼!”</p>
嬴政嗤怒一声,甩袖背过身子走离我,走出几步之后又突然返身。</p>
透着泪花的交错相映我看到了嬴政正过来的身子在向我靠近。顾不得擦泪,我本能的摸爬滚打着疾步跑到楼梯处拼命的下楼以便远离他。</p>
我不知道嬴政回身要干吗,但他那么愤怒一定不会轻恕了我,我明白,所以我的泪水不管为什么流,总之流的越多越是激怒的他更为恼火,可我又不能控制得住,所以我只能逃离。</p>
扶苏出发没多久边境就传来了秦楚两国彻底爆发交战的消息,嬴政比平日里忙碌许多,不常到内宫妃子这里来了,这样也好,我也能就势给我自己找个见不得嬴政的理由。</p>
以前没有念想自得其乐的时候不觉得,可是蔺继相猛然出现又仓促走离与嬴政关系明朗又忽的决裂之后,一个人待着却是难以心静的无所适从。</p>
暖房中的气氛虽然总是充满了分派结伴与虚情附势的尴尬,且里面都是俸禄不高,各自自己宫殿中供暖不如暖房的不得宠的少使夫人与罗敷们,可万般无聊的女人们扎堆在一起,在一个人要沉闷的透不起来气的这个时期,看个人气儿也好过一个人的胡思乱想。</p>
我拿着粗钝的剪刀对着一盆盆栽有一下没一下的修剪着,不时接受一下进来或者出去作揖的不相识的王妃们的礼仪,而后象征性的对她们笑笑,顺其自然的迎来或者送去。</p>
这种混入人气中却孤零做看客的日子也不是一般的无聊,而是尤其的无聊。</p>
盆栽枝芽还没有修到我不想再修的程度,暖房外就响起了些微吵杂的声音,而后便是大气势进来的赵舞。</p>
赵舞果然是个爱出风头的人,按说到了她的这个七子品级,每个月的俸禄颇高,那都是要端着架子清高待着对其她低品级夫人不苟言笑的在上受仰慕的,可她在自己宫中待不住,又和以往一样来到暖房与大家一起享暖了。</p>
本来我想我这种长使品级的人在暖房中待着算是比较高级的位份了,就不用费力注意着周边的人对她人(长使之上不常来暖房)施仪的,可以随心所欲的耗费自己的时间,只对找上我的人被动回仪就好,可是赵舞的到来让我不得不站起了身。</p>
其余少使及罗敷见我立好身子准备施仪,也都做足了准备,在我躬身时跟着拜下去。</p>
受到整个暖房房间人众的仪礼,赵舞并不着急让我们起来,整个空间内静谧了好一会儿,她开口说话时我才明白不能立刻得到赦免礼节是因为赵舞注意到了我的存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