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说话还算客气,他说完看向李斯,接着道:“还有什么问题需要询问,一并当众问答清楚。”</p>
李斯在国狱中一定对蔺继相审问过多次了,蔺继相还平安的站在这里。那就说明李斯还没有得问到有力的对蔺继相不利的证据,所以嬴政简化了审查蔺继相的程序要李斯直接问话,李斯领命时有些犯难。</p>
想是李斯前些时候审讯时蔺继相没有依着李斯的要求一字一句的讲述过他自己的经历,所以本想借着这个机会——有嬴政压着我为蔺继相开口的言权机会要蔺继相详说,从而从中寻找出破绽作为线索问下去。</p>
这个机会没有了。李斯的迟疑也只在一念之间,很快他就灵光突闪,开始了又一轮责问。</p>
“你说你在接收到这批舞士对他们展开调教之前,从未见过他们,对吗?”</p>
李斯的一双精目瞪牢了蔺继相,生怕错过他面上的任何一个表情。</p>
蔺继相傲颜承认。</p>
“是!”</p>
李斯料到他会这么回答,紧接着问了下去。</p>
“何以经你调教之后,该名从人就突然化身暴徒性情大变的行刺王上了呢?”</p>
李斯厉声厉目,这个犀利的问题让在场的人皆是捏了一把汗,为这骤然紧张起来的案审走势感到紧张。</p>
我更是双手紧握藏在衣袖中,眼睛茫然定格在一处地毯上面,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蔺继相的回答和嬴政的反应上。</p>
蔺继相并未有任何面部表情的变化,出口的音色也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于较平时的话语还要轻快些,且暗含了些许挑衅的成分。</p>
“这要问秦王宫中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从人了吧?”</p>
他的反问,问的谁都听得出他含在其中的嘲笑意味。</p>
李斯被蔺继相轻描淡写的驳回与态度激的大怒。</p>
“问他们,却更是要问你。若非你的挑唆,他安分了十余年的秉性怎么会突然发狂般的大变?说,是不是你对他施了什么魔法或是给他用了什么药?”</p>
面对李斯冷酷的审问,蔺继相好笑的笑了,笑了之后大殿的气氛更为紧张,我最是难熬。</p>
“这是你判案的方式吗?想必你也问过同他一起受我调教的从人们吧,他们告诉你我单独对那个刺客做过什么?”</p>
他笑意收尽,面露不耐之色,讥讽了李斯后气息变冷。</p>
“我知你秦国刑罚酷苛,草菅人命,你想要命便拿去,何以如此找寻借口。”</p>
蔺继相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态度超然的我着急到差点叫出来。</p>
这下换做李斯笑了,他笑的阴沉。</p>
“你当你一个野游闲人三言两语自以为了不得的谬言便能撼动得吾大秦的律法麽?既是你一心求死,那我就让你死的过瘾,看你还在吾君王面前嘴不嘴硬!”李斯说的较真,完全不像是在吓唬蔺继相。</p>
李斯的话让我窒息,我把双拳手指陷进肉里,以痛意激发的力量支撑我站立的姿势。</p>
怎么办,如果我现在跪下来哀求嬴政,会不会比我冷眼旁观要能改善些事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