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嬴政没有制止我，接着说了下去。</p>

“奴妾近日来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自我理解中认为，或许此刺客隐居王宫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机会接近王上，没有行动也是因没有时机。那日王上寿宴之时，他恰有机会手持利刃与王上近距离接触，故而才得势发狂犯上的。”</p>

虽在嬴政面前自说自话有自作聪明之嫌，可尽力把嬴政往这方面的思路上引，总会比一味的求饶要好的多。</p>

嬴政听出了我的心意。</p>

“你这么说，是说暴行突发，是扶苏挑选人的错？王宫中如斯多的从人，扶苏偏偏选了他，是扶苏心有异念？”他问的没有情绪，却又似含了无数浓烈的情绪。</p>

我彻底拜跪了下去。</p>

“王上明鉴，奴妾万万没有那个意思。</p>

扶苏公子乃王上亲子，秉性贤德，孝顺谦恭，他遗承王上无上的品格，如何能作出如此弑父谋反韪天下大错的事情来？</p>

知子莫若父，想来王上定是最了解他的，扶苏公子心怀对王上的孝心念及奴妾不便亲选舞者之碍才善意帮忙，断不会与此事有任何瓜葛。”</p>

扶苏因为此事受牵连我已经是觉着对不住他了，他是按着蔺继相给我的标准挑选的人，蔺继相的标准制定时也是为了此人能够被选中，所以此人入列都是蔺继相编排好的，扶苏是没有任何责任的。</p>

若非论说他的责任，那就是他太过信任了我！</p>

“林儒琴公有罪，他为奴妾所请，他调教的舞从也是奴妾所送，故而，奴妾也绝对脱不了干系。</p>

至于视父如天的大公子，遵命行事的其余舞者及在场仆从，他们入狱都是无辜受牵连，请王上莫要错怪了忠心之人，怨责奴妾一人吧。”</p>

嬴政莫名笑了。只是无关他心情的笑。</p>

“如此听来，你是唯一一个对寡人不忠心之人了？”</p>

他问的漫不经心，却极其危险的酝酿着暴怒之意。</p>

“奴妾失言！”</p>

我没有多说，因为我越说越乱，越乱会越是激怒嬴政。</p>

说到这个份上我也麻木了，如果嬴政要爆发，那死我一个人最好的结局了。如若能用我的生命换回嬴政对扶苏的倚重，对蔺继相的宽赦，那我死两次都愿意。</p>

可我知道，我只不过是在无用的痴心妄想而已。</p>

嬴政不说话了。</p>

大殿陷入了对于我来说频临在人间与地狱只在嬴政一念之间的紧张诡秘中。</p>

我知道。嬴政再次开口的时候。我要么还能够多呼吸些日子。要么就要与这个世界从此永别了！</p>

通体汗腺畅通无阻，我却浑然不觉的冷暖之差。</p>

不管嬴政要说什么，我都害怕他开口了。</p>

嬴政闭着眼睛静坐，我想李斯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查出蔺继相和我与这件事情的暗线关系。他也在纠结不定我和刺客之间的关系吧。</p>

按照这个时代的常理，不确定的这个情况，理所应当铲除了落得干净的。我明白，所以我恐惧。</p>

此刻我在嬴政跟前，似乎没有什么筹码可以加重我的份量使得嬴政对我另外思量了。</p>

我的脑神经因为负重过于严重，反而有崩弦轻松下来的迹象了。</p>

如果嬴政下令要人拖我出去凌迟处死，我会不会因为耗尽脑力拎不清现实轻重而笑出声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