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奴妾自知心性难以自抑、罪不可恕,不得不斗胆冒犯王威:奴妾怕情绪不妥惹王上不快,请王上另择息处吧。”与虎共处,我不敢保证我能一直保住自己的项上人头。</p>
嬴政的眼睛眯了眯,他应该是很不高兴,但他的面色又不像是不高兴的样子,总之,他一向很难让人捉摸。</p>
“另择息处?溪夫人可真是与众不同啊,你可知有多少人盼着寡人亲去安抚心绪?”</p>
我当然知,我也知,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别人安抚不得,越安抚越容易适得其反,除非是我自己想要被抚慰的人,不然的话,一个不如意撒气向嬴政——我还是自我消化哀伤吧。</p>
“奴妾知错,但奴妾更怕犯错。”</p>
“你和鱼夫人同为姐妹,处世方式可真不一样,她可是悲泣的离不开寡人呢。”</p>
嬴政的声音很像是在逗趣我,大有“好多人买我的东西”的卖货商家的**感,可惜,我没被他**住。</p>
“姐姐柔弱,请王上多垂怜。”</p>
嬴政收起松容的脸色,严肃起来。“你是铁心要往外赶寡人了?”他问。</p>
“奴妾不敢。”我蹲拜下去,身与心不一致,但嘴巴和身体的动作配合的相当到位:“奴妾是真心恐惹怒王上的。”</p>
嬴政觉得无趣,放弃了与我浪费时间的对弈。“如此,寡人就依你,君太后刚刚寿终,你们姐妹以后多走动走动,缓些郁症。”</p>
“喏!”</p>
嬴政站了站,见我一直蹲拜着不起,站不下去,走了。</p>
我大大松口气。</p>
若是嬴政计较我不愿与他独处的态度,长时间辩证下去,我烦闷的心绪一定熬不住久时间的锤磨,一个火压不住,很可能会反烧着我自己。</p>
幸好,嬴政退让了我。</p>
嬴政的退让让我得益,也使我受尽了非议,这其中除了那些忧心我长久活下去立稳脚步的人之外,还有就是田田鱼。</p>
“本宫知道你活下来不易,但本宫必须要多言几句。王爷爷虽是不主张强势对外,但齐国人的骨脉尊严是不容糟践的,自先主姜子牙创国至曾祖母君太后维权,齐国从未失了体统,我们虽为秦妃,可祖训根本不能忘怀。”</p>
她一定猜测我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才活下来的。</p>
“姐姐放心,田田溪谨记。”</p>
就算田田溪没有意志记住,我也尊重田田溪的母国,敬重姜子牙,敬重君太后,敬重田田溪本尊。</p>
那个蔺继相,我现在还在气头上,就避让开对他的怀念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