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到我的回答,蔺继相抬眉扫我一眼,见我还在挑眉望着他,忙低眉施礼。</p>
我望着他远走的背影直乐:从中学住校大学背井离乡时的经验来看,初到一个新环境时巴不得忙起来,这样就不会有空暇时间去暗自伤神空悲切,现在最好的情况是,不但有事情做,而且身边还有位千古伟岸的帅哥亲自教学。</p>
一连数日蔺继相都早早出现在书房为我讲解古书政论,午时不待我邀请他一起用餐先开口逃脱,午休后又会准时让洛葱叫醒我,演示几番琴笛筝胡之后会说一些兵法谋案,晚间在庭院独自击青铜器、吹箫或者弹古弦琴。</p>
“公主?公主?”</p>
洛葱拿着披风为趴在窗边听笛音的我披上,嬉笑说:“相爵的笛声真是天籁仙音,连秋夜的凉气都能驱赶。”</p>
“你这死丫头,又在调侃我。”我作势拍她两下,被她看穿心思有些难为情,想想又大大方方的趴回原来的位置看月光。</p>
“公主,奴婢不是和您说了嘛,和从人自称的时候要说‘本宫’或者‘本公主’,这样才尊贵。”</p>
“知道了,你真啰嗦。”我看着一天坚持不懈提醒我好几遍的洛葱撒娇哄她:“你不是我的好朋友嘛,我对别人说‘本公主’,对你随意好不好?”</p>
洛葱的小脸由忧转喜,道:“怪不得连相爵都拿您没办法,教授功课时避着与您较劲,公主您‘涅槃’之后真的变了好多。”</p>
这几日和洛葱相处的愉快,丫头也被我训的从最开始的中规中矩变的活泼了好多。</p>
“变好了还是不好了?”</p>
洛葱歪着脑袋细想一下,眼睛笑成了美美的月牙状,献媚说:“都好。”</p>
“就你嘴甜。”一曲演奏完毕,又响一曲,我碰碰洛葱,厚颜问她:“你也看出来蔺继相对我躲躲闪闪了?”</p>
因为一对一教导方式,我本以为我们会有很多对视和谈话的机会,至少能擦出些让人愉悦的火花,可惜我的这位老师明显的不是很负责任,有时我故意出错想他亲自手把手教我以近距离接触他都以“以后公主会慢慢找到乐感”为由敷衍过去。</p>
“奴婢只是觉得他有些不敢靠近公主,可能是怕公主作弄他吧。”洛葱看着我的脸色,小声翼翼又忍着笑。</p>
“作弄他?我怎么舍得作弄他嘛,这样笑脸迎着还不搭理我呢,若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他弃用我了我不还得回到深宫待宰的生活了?”</p>
我才是生活的如履薄冰日子难度的人。</p>
洛葱说过,“我”在被蔺继相选中演绎“凤凰涅槃”前日复一日的坐在深宫中数星星挨太阳过日子,死而复生之后来到相爵密训的基地才开始洛葱眼中“辛苦劳碌”生活,若是一旦惹怒了蔺继相打回电击前田田溪的活法,我…</p>
蔺继相的权力真的很大,他说在入秦宫前让我与世隔绝我就真的没有见过洛葱姜嬷嬷和常用从人之外的任何人,甚至连齐国的灵魂人物君太后都未谋面。</p>
也可能是人家不愿见我。</p>
“公主要歇息吗,明日相爵定是早早要来为公主上早课的。”</p>
“也好,老样子,开着窗。”开着窗笛声才能不被阻隔丝丝入耳。</p>
洛葱鬼鬼一笑,打了诺去铺床摊被了。</p>
洛葱都瞧出我对蔺继相格外上心了,蔺继相自己也早察觉了吧?那他会怎么想我呢?在这个对女子严苛到残酷的时代,我会不会吓着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