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一条胡同(1 / 2)

 王俭恒以母亲生病为由,连春节给的三天假又请了半个月的假。

逾假三天后,仍不见他返回。

新右便派人去他家里找,他家院门紧锁,一把大铁锁上结着霜花,看台阶上厚厚的积雪,家中已是多日无人进出了。

邻居说:“王医生母亲上周病死了,他扶母亲灵柩回苏州老家守孝去了。王医生可是个大孝子啊,”

知道王俭恒这一去十之八九是不打算回来了,新右心里虽有点恼怒,转而又无所谓了。

滨田长期在外,没有那个名义副院长王俭恒在身边,新右感觉雄心勃勃,大权在握。

他通过关系把自己学生南从野战医院调回来,做了自己的助手。

南是一个披着医生外衣,双手沾满中国人民鲜血的刽子手。

他的外貌很特别,一张巴掌宽的刀条儿脸,眉毛黄白色,乍一看就像没有长眉毛;眼睛细小得只有一条儿缝,鹰钩鼻,两嘴唇薄得可以削水果。

第一眼看见他,老韩就对牛一手说:“这家伙怎么长得像勾魂儿的鬼?”

南的到来,给我党潜伏在战地医院的这支地下工作组带来了巨大阻碍。

日军的大搜查开始了。

郑敏言把金聪从自家院子转移到“好再来”酒楼地下室,她严令金聪不许踏出地下室半步。

现在外面风声正紧,金聪的伤要到健步独行,还需要调养一段时间,等野田的搜捕进度放松些,务必要立刻送金聪返回重庆。

自信裹着土布头巾、一身当地妇人装扮的应该自己不会引起汉奸的注意。

石义仁遇到了糟心事儿。

他在飞马县的老婆桂桂好像听说了“白大胯”的事儿,哭闹着非要搬到安平城来住。

桂桂是飞马县乡绅名流的女儿,人长得虽算不上漂亮,但在娘家时也是父母的心头肉,琴棋书画样样懂一些。

石义仁还真不好控制她。

“你可就云汉一个儿子,你弟弟又死得早,连个老婆都没讨。云汉要是有个好歹,你就是要了你爹的命!”桂桂知道石义仁不把儿子带在身边,就是因为他坏事儿干得太多,怕遭到报复。

儿子住进保安团自然是最安全的,但是“白大胯”就必须得搬走。

副官肖得道早就垂涎“白大胯”日久,只是在“死一门”眼皮子底下不敢造次。

听说要帮“白大胯”找房子,他不辞劳苦地到处跑,最后在“茶道街”找到了一个院子。

“茶道街”在日本来之前叫“水车胡同”,住的基本上都是安平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郑敏言的爷爷就住在这里。

“茶道街”呈“人”形。肖得道帮“白大胯”找的院子,和郑敏言家的院子直线距离相隔一里地。

但郑敏言的家在撇的中间,“白大胯”的新家在捺的中间,两人要回各自的家,都必须通过胡同口到岔路口那一百米的路途。

这个家,郑敏言基本不回来住,心理上,她把它作为了一个安全屋。

倒是井率和习富他们,每次到安平都会在深夜翻进院子里睡觉,天亮前再翻墙离开。

因为郑敏言家的这个院子实在太安静了,左右邻居原都是教书的,现在也都搬离,一家去了上海,一家去了湖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