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贵?”苏至简听到这个名字心里打了个颤。妈呀,这是向我要人哪,不能啊,他怎么知道我在华府呢。
“拾遗斋赵贵?我们没有什么特别交情啊,他瞎嚷嚷什么。走,看看去。”华璋好奇地边说着,边走出了房门,往堂屋去了。
“久违了,赵掌柜,近来可安好啊。”华璋先是微笑着寒暄了一句,接着把脸一拉,道:“刚才听你在外头大声叫喊,你这是?”
“啊,华员外,对不住啊,我这是被气糊涂了。我家仆人小武今天早上眼看着那个姓苏的小子进了你们华府,他拐跑小女灵儿,我这是向他要人来了。我一时气急,在府上大呼小叫的,还请恕罪。”
华府众多家眷闻声赶到堂屋来看究竟。“啊,苏公子是这样的人!”二娘忍不住叫起来,看见华璋瞪他,立即将声音放低,“老爷,窝藏拐带妇女的犯人可是要……”
“都给我滚下去!”华璋怒声道。
“赵掌柜,听说那苏公子是个见义勇为的好汉,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华璋道。
“苏公子确实是义勇之士,在万盛街上大家都是看见的,可他那天说是要修房,然后就消失了,连被我关在阁楼上的灵儿也不见了,只剩一架木梯放在阁楼窗口,你说不是他带走了灵儿又是谁?”
“是我。”苏至简跨入堂屋的门槛,道。
“果真是你。都怪我瞎了眼,轻易信了你。我的灵儿在哪儿?你对她做了什么?”赵贵指着苏至简,怒道。
“我对她做什么。我只是救了她。”
“救了她?你一个汉子将一个闺中女子偷偷带出家门,还说是救了她!”
“那天我送饭菜到阁楼门口,她就说了,如果你们非要把她许给蔡家,她就只有绝食到底,一死了之。”苏至简缓缓道,“她说她要到卧龙山去找表哥,她求我想办法把她放出来。于是我答应她,只要好好吃饭,我就救她出来。”
“她不会为了推掉这门亲事而自尽的。”
“难道你还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她是一只迁徙的候鸟,你把她关在笼里,她真的会死的,为了自由,她什么事做不出来?”
赵贵听了,思虑了一会,重重地叹了口气:“唉,家门不幸。都怪我自己,中年得女,我对她是太过于宠溺了。让两位见笑……”
“掌柜也不必自责,儿女大了不由爹娘,谁家不是这样。这样吧,苏公子刚好有要事要上卧龙山,到时让他将灵儿带回来不就完了吗,虽说苏公子那日也是出于无奈,但人毕竟是他放走的。”华璋道。
“哦,你也不必多虑,这苏公子现在是为我们华府做事,为我华璋办差,这苏公子的为人我是放心的,你不信他,难道你还不信我么?你我都一把老骨头了,上那山高路远的卧龙山,绝非易事啊。”
赵贵前思后想,也只能如此。他觉得苏至简说得对,灵儿是个刚烈的女子,要是再让他儿子赵子暄和家丁去把她硬绑回来,真有可能会永远失去这个女儿。于是赵贵起身,向苏至简致歉,并拜托他务必要将赵灵儿带回家,末了还千恩万谢。
苏至简拍着胸脯打包票,说一定要将赵灵儿带回来,妥妥的。
他心里却在想,切,我是赵灵儿什么人,那样一个有主见、精灵古怪的人能听我的吗?我呀,先管好自己哦,我还没找着回家的路呢,管你们什么家长里短。该死,通天钻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