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误会,我对这事儿是怎么发生的并不在意,我只是担心孩子的身上会留下隐患,而且恩智……”李宝桢说到这里忽然有些哽咽,他的孩子回来了,那就意味着刘恩智没了,不管父亲做了多少错事,孩子总归是无辜的。
“不用担心,我已经尽力在解决后患了,刘恩智的问题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人的灵魂总有去处。”听到走廊上传来脚步声,白冬拍了拍李宝桢的肩膀,转身推开病房的门离开了。
新闻里会如何报道暂时还不清楚,因为官方不会这么快就给出正式的通告,但白冬是事件的亲历者,他亲眼见证了绝望之下的人是多么疯狂,也看到了贪婪和欲望的力量。
“也许我这样的人,勉强也算得上是个英雄吧。”罗曼·罗兰曾经说过,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仍然热爱生活。
白冬的心思称不上阴暗,他只是想通过李友娜身上的事情验证心中的猜想,如果小女孩的灵魂能够互换,能够在离开身体之后一个多月再完美地回归自己的本体,那么同样的事在葛青青身上是否可以复制呢?如果能的话,他会竭尽一切把女友的灵魂带回来,哪怕为此要坠入无边地狱也愿意。
然而生活的残酷性在于,不管什么样的期盼都能被它无情撕碎,哪怕只是明天早起有豆浆和油条这样简单的愿望。发生在李友娜身上的事情是不可复制的,至少白冬不能去复制,因为他做不到为了葛青青去伤害另一个他在乎的人。
昨天晚上,刘立池身中数刀倒在血泊之中,汩汩流出的血液混合着雨水渗入地底。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秋睿怡挣扎着冲到丈夫的身边,白冬本以为她是想要刘立池的周全,但他错了,错得离谱,秋睿怡的焦急只是表演,她冲过去只是为了许下愿望!
没错,既然这棵树只要血祭就能施展魔力,那么为何要让刘立池的血白流呢?秋睿怡环顾四周,显然没有比她更合适来占这个便宜的人了。
“把我的女儿还回来!”与其说这是在许愿,倒不如说是一位母亲的怒吼,这声怒吼既是冲着刘立池这个混账去的,也是冲着这棵邪恶松树去的。
第二天一早,睡醒了的李友娜哭着找到了自己的母亲,说是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梦里自己被困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哪儿也去不了,哭喊求救也没有回应,只有门外的刘恩智刻意跟她对话。
就在今天早上出发来医院之前,李宝桢的妻子接到了秋睿怡的电话,拜托她把刘恩智生前最喜欢的毛绒玩具交给白冬,并让他帮忙保存并搭理这件玩具,而她即将远行济州岛,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再回到汉城这片伤心地了。
白冬回到车上的时候,将放在副驾驶上的娃娃摆正,原本应该是小熊达菲形象的玩偶不知为何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尽管材质是布料和棉花,但她的面容栩栩如生,如同活着的一样,“别乱动,你就不能老实消停会儿么?”
“一切挣扎,都是值得的。”布娃娃诡异地转过头,对着白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