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季扬2(1 / 2)

夫君好凶猛 云中挽歌 3823 字 2019-09-22

 初云一回头发现追来的人越来越少,强拉住缰绳,心神俱震,季扬的身影渐渐缩聚到一个小点。咬牙一横,驾着马狂飙。身下腹痛袭来,全身一阵颠簸,火辣辣的疼痛。极其难受,又不得不跟随在容之谦之后。

人马走得有些疲惫,越走越慢。容之谦随身护着初云。初云坐在马上,手一直紧紧握着缰绳,柔软的指骨攥紧透着担忧。

已奔跑了几十里路,身后的追兵未有动静,周围寂静无声,唯有马蹄嗒嗒之声,时快时慢。初云不安的往后方望去,勒缰停马,朝后一转,心底顿然一沉,眼神闪烁却没有情绪。

容之谦转身回望,柔目一瞥初云的身影,压下指尖触手炽热的缰绳蓦然而生出的一丝慌乱。再怎么平心静气,但是对于一个相处十年的人来说,季扬是他的兄弟、朋友、亲人。眼中的镇定少了几分,语气依旧无波道:“公主,季扬不会有事,你看,他追上来了。”

初云随着他的目光望去,远处一个黑点急速奔来,一人一马分外耀眼。趋近看清后,正是季扬。他速度飞快,身形稳重,不消半刻,人便愈来愈近。青色长衫,手握长枪,五官轮廓鲜明,身下马匹黑的发亮。

她心中轻放下一块重石,掌心染满汗水,只是望着他,笑容一僵,远处不足百余步的季扬,放浪不羁之势,手缓缓从身后抽弓箭对峙她,张开弦,上手搭箭,嘴角带着五分讥笑,五分张扬。霎那间映着烈日的寒箭直指她射过来,一时间晃动了她的眼,没有躲开,任由寒气逼人的箭交刃泛光,正对着她。

那人,那笑容,那弓,那箭。如此快,如此狠,如此准,不及掩耳之势,似夏日冰雹,阵阵刺骨的寒。

马鸣,箭啸。白光一闪,自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正在此时,身侧突然想起一声低吟的声音,一人“哧哧”从身畔倒下发出通呼。顷刻间,季扬已驱马上前,红唇轻开,一侧嘴角微翘,俊眉一挑,极妄,带着沙哑却透着高傲的声音说道:“女人,你究竟惹了多少麻烦。看来想要你死的不止我一个。”

初云抬眼望着他,方才以为他要出手杀她,想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看着倒在一旁的黑衣人,不免有点疑问,这个人是那方势力?瞳眸闪过沉寂,“你怎么样?”

季扬直接无视她,手握金弓,双脚夹马腹,挺拔的身形猛然一震颤抖,薄而坚定的唇张开:“容大哥,你如何?”

容之谦只是微笑的一摇头,目光转移在季扬的身上,突然身形一顿,抬头,迎上季扬毫不在意的神情,眼睛看着他胸口赫然流出的鲜血。背后插着一支长箭,先前正面对着看不到,此刻侧身望去,后背上全被血侵染,浓郁的血腥味扑鼻,盯着他,缓缓开口:“季扬。”

“没事,容大哥你来拔了这箭。”季扬沉声道。发丝如墨,纤细漂亮得的手指绕过乌亮的长发,随风一带,煞是好看,透着三分潇洒。

容之谦上前,犹豫的看着他的伤口,胸口冷意渐消,眼中黯了黯,从怀中掏出瓷瓶,交给季扬,“吃下,我动手了,忍着点。”

季扬随身下马,安稳得坐在地上,仰头吃下药丸,“别磨磨蹭蹭的,动手吧!”

初云看着眼前的两人,伤口处不断涌出的血,撕下一片衣裳碎片,有些担心道:“咬着吧!”

季扬愤怒的看着她,胸口微微起伏,猩红的血再次涌出,目光瞪着她,不屑道:“你以为爷像你这么柔弱。这点小伤爷全身上下不下几百。不牢你费心,尊贵的公主,你就一旁呆着吧!凑什么热闹。”扭头看着容之谦,“容大哥,快点吧!省的让公主小看了爷。”

初云心中一震,喉头梗着,这人,真是恶劣。看着季扬,一个字也说不出。翻身下马走近,声音淡漠道:“爷,你厉害,小女子佩服。”

季扬闷哼一声,听出她嘲讽的意思,白她一眼,从怀中掏出酒壶,递给容之谦,“容大哥,等会我们兵分两路,你和她一路去找玉将军,我引开潜在的追兵。”

容之谦察看伤口,用酒洒在伤口上处理了下,握着箭说道:“我们一起走。距离中州也不远了,在往前几十里就有舜河支流,我们沿着河流向上。没有麻醉,你先咬牙忍下,我要拔了。”

箭拔出后,没有大量的喷血,容之谦将箭扔在一旁,笑望着对初云道:“公主,布。”

初云随即反应过来,将之前原本给季扬塞口的碎布递给他,看着那人伤口,忍不住问道:“你还好吧!”

“好得很,要是没有你在这,我更好。”季扬牙咬紧嘴唇,感觉背上一阵阵抽痛。

初云和他相处久了,才发现除了嘴叼点,性格直来直往点,有时候还是挺义气。他和她年纪相仿,或多或少把他当做同龄朋友般。抬起头来,看着渐暗的天色,天边透着夕阳余晖,便道:“天快黑了,我们要连夜赶路才行。你的伤行不行?”

“爷好得很,在杀几百个大汉都没问题。”季扬想了想,还站起来乱跳了几下,证明他的伤口没什么影响。

一旁的容之谦温和的浅笑,“我们走吧!”

三人一起沿着溪流而上,只是干枯的溪流只剩下被洗净的大块沙砾,越是往上,溪流的两岸愈宽阔。隐约中听见水流的声音。

初云走在最前方,容之谦搀扶着季扬,季扬忍着疼痛,伤口时而裂开,时而血涌出,他始终保持镇定,特别是在初云面前要多强硬就有多强硬。紫红的唇角紧抿,眸子隐着疲惫。前方娇娆的身影让他忘记了所有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