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一场平局(2 / 2)

国柄 和佛祖一起打牌 8416 字 2019-09-22

沐连鱼回望了成淮秀一眼,居然停下手来,对她耳语了几句。成淮秀显得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轻点皓。

玉儿同玉儿他爹两人都是在田义和孟霸劈完之后,再递上柴火。虽然柴火已经被锯子锯过,但也并不是十分平整,两人还要花时间放直。成淮秀得到沐连鱼的示意之后,把那一根根柴火提前放好。沐连鱼提着斧子。只需一根根照着顺序劈过来。如此周而复始,进度很快就过孟霸同田义。

史思贤看到这一幕,眉头紧锁,似乎在考虑什么。田义同孟霸则同时愣了一下,孟霸气的停下手来,对沐连鱼大骂:“沐连鱼,你不要脸。”

田义却是手下不停,吩咐玉儿他爹也是有样学样。

就这么一会,孟霸同田义原本僵持不下的局面顿时被打破,玉儿在一旁急的直跺脚:“孟堂主,快点劈啊

孟霸瞧见这情形,脸涨得通红,也不敢多说废话,闷头开劈。玉儿也是个玲珑人儿,把柴火排成一排。

劈柴绝不仅仅是个,体力活,必须顺着纹理才能势如破竹。沐连鱼一开始之所以没有像田义那样生劈应砍,就是在找规律。劈了差不多二十多根之后,沐连鱼早已经掌握其中的诀窍,一斧头下去,竖着的柴火无比应声而开。田义一开始对玉儿他爹讲的还有些不以为然,等到自己虎口隐隐渗出血迹之后,也终于心神一凛,仔细体悟起来,劈柴的度也大大增加。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随着史思贤一声:“时间到。”沐连鱼手中的斧头落在最后一根柴火的上方,并没有劈下去,孟霸也是如此,田义却偷鸡劈了一根。由此可以看出个人心性,沐连鱼绝对是一个遵守游戏规则的人,孟霸则完全是个老实人,至于田义,无疑是一个不肯吃亏之人。

此亥,院内如山的柴火早已经被劈的差不多了,三人劈开的柴火数目也很快就清算出来,沐连鱼劈了一百六十七根,田义也是一百六十七根,孟霸最少只有一百六十六根。

田义心里面暗自松了口气,孟霸则恨恨的丢下斧头,他那个气啊,对沐连鱼指责道:“你耍赖,这不算。”

沐连鱼拍了拍手,对孟霸笑问道:“孟堂主,你到是说说我怎么耍赖了?。

“你还不承认?”孟霸怒道,“帮主适才帮你把柴火都竖起来了,要不你们都输了

沐连鱼笑而不语,田义在一旁奚落道:“孟堂主某不是输不起?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决不能耍无赖

“田兄?”沐连鱼在一旁不悦的叫道。

田义刚刚偷鸡,心里面有鬼,当下不敢再说。孟霸始终有些不服气。成淮秀在一旁正色道:“既然你们一开始没有约定不允许这样,所以沐公子不算坏了规矩,愿赌服输。”

孟霸也不敢再反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堂堂一;公凡了的堂辛,在江湖上可是有名有姓的,让他学狗叫矣灶抛蜘下脸来。

史思贤在一旁笑道:“不若老夫来说句公道话吧,大家可有意见?”

“史大人德高望重,我等自然不会有意见,大人请说

史思贤笑道:“两位远来是客,孟堂主实是礼让为先,以老夫之见,这就算一场平局可好?。

史思贤是睁眼说瞎话,沐连鱼却笑着点了点头道:“史大人果然公道,就以大人之见,是平局,田兄以为如何?。

甩义眼珠一转。见史思贤大有深意的望着自己,顿时心里一凛,知道自己作弊的劈下的那一根也没逃过他的眼睛,也就没在坚持,哈哈笑道:“那就依沐兄的意思吧

孟霓心里面顿时松了一口气,玉儿一直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的男人学狗叫不是?

史思贤若有所思的望着两人,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如何不明白田义刚刚说的那句话?田义之所以肯以平局论,绝不是给自己面子。或者说,在他的眼里,自己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而且史思贤也敏锐的嗅到田义身上有一股官味,这两人究竟是何人?史思贤有些不解!不过史思贤在官场摸爬滚打的数十年。虽然心中疑惑,表面上却故作不知。对众人笑道:“原来是客,不如就由老夫做个东道,今晚在府上摆上一薄酒,算是为诸位接风洗尘如何?。

沐连鱼同田义对视了一眼,笑道:“史大人何必客气?。

“应该的,应该的,还请务必赏脸史思贤对众人拱了拱手。“县衙还有些事要处理。老夫就先告辞了

“淮秀送送大人成淮秀跟了出去。

成淮秀跟着史思贤走了一路,见史思贤眉头紧锁,不由迟疑道:“史大人,莫不是有什么不对?”

史思贤回过神来,赶忙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帮主请回吧

成淮秀也不多问,同史思贤告辞。史思贤独自愣了一会,这才离开。

入夜,沐连鱼一行数人应约而来。

史思贤虽说是县官,可府上却显得有些寒酸。从大门而入走了几步便是大堂,史思贤迎着众人在酒桌上坐下。除了史思贤这个主人之外,仅有一位姓王的师爷作陪。另外就只有沐连鱼,田义,孟霸以及成淮秀四人。沐连鱼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忍不住问道:“史大人。为何府中如此冷清?。

史思贤一边为众人倒酒,一边解释道:“自从贱内十年前去世之后,老夫一直寡居至今,平日里吃住都在县衙,倒也难得回家。”

“史大人为国为民,实在是忠心可嘉。”沐连鱼客气了一句。

“不说这些了史思贤放下酒壶,举杯道,“今日同两位公子相识也算是有缘,老夫敬两位公子一杯

沐连鱼拉着田义站起身来。同史思贤碰了一杯,田义勉为其难的喝了下去。酒杯中并不是什么好酒。田义喝的直皱眉头,史思贤也不在意同成淮秀又碰了一杯。

酒虽然不是好酒,不过史思贤却是个能言善道之人,几杯酒下肚,饶是田头那么挑剔的人对他也不禁舌目相看。大家砒筹交错你来我往,微薄的酒席喝的好不热闹。

史思贤似乎喝的有些多了,举着酒壶对沐连鱼摇头晃脑道:“沐公子。你可知巨鹿虽然看起来不起眼,却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沐连鱼夹起一粒花生米放入口中,并不接话,静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史思贤喝了口酒,这才继续说道:“楚汉的巨鹿之战,西汉末王莽与刘秀之争,东汉末黄巾起义尽皆生在此处。就连明王朱林的靖难之役也与巨鹿有不小的渊源,当年若不是明王他老人家举起义旗,恐怕也不会有后来的永乐之治了

沐连鱼有些不解史思贤为何如此推崇明王朱林,在大明王朝的历史上,明王朱林虽然开创了永乐盛世,但他得到皇位的手段却并不光彩,实是从他侄儿手中抢来的。可史思贤并未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下去,而是对沐连鱼问道:“听说沐公子明日便启程去临清?。

“正是沐连鱼点了点头。

“临清真是个好地方啊史思贤叹息道。“其实巨鹿距离临清不到百里,可你看看巨鹿,再看看临清,实在是天壤之别啊,等公子到了临清便知老夫所言不虚了,来,喝酒

临清距离巨鹿不过百里?沐连鱼手中的酒杯一顿,陷入了沉思。临清乃是南北漕运要隘,如若在巨鹿囤积一支军队的话,恐怕不消三日便可到达临清城,史思贤说这番话是有意还是无意?

沐连鱼不禁抬头打量着史思贤,见他醉态毕现,便放下心思,对史思贤举杯道:“史大人,连鱼敬你一杯。”

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县令,一个微不足道的师爷,一位权倾朝野的宦官,一位富可敌国的商贾,一位巾烟不让须眉的帮主,再加上一个勇猛无涛的莽夫,这六人本不可能坐在一起,可命运就是如此奇特。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一桌人,日后却改变了大明王朝的历史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