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司礼监掌印大太监冯保(1 / 2)

国柄 和佛祖一起打牌 3679 字 2019-09-22

 紫金山南麓独龙阜阮珠峰下,这里是孝陵所在。沐连鱼站在四方城仰面望去,陵园内亭阁相接;享殿中烟雾缭绕,松涛林海,养长生鹿千头。鹿鸣其间,气势非凡。

沐无咎在一旁提点道:“少爷,您要找的人住在茅山西侧。”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沐连鱼打沐无咎离开,顺着神道转到茅山西侧,远远望见山脚下有一所小茅屋,想必自己要找的人应该就住在里面。

沐连鱼走到茅屋前稍稍打量了一下,门窗已经很残破,原本裱糊的窗纸也破了好几个洞,屋顶的茅草也需要加厚了。如果不是门前打扫的很干净,沐连鱼绝不相信这里会有人居住。

沐连鱼深吸了一口气,上前轻叩屋门,没有人回应。犹豫了片刻,沐连鱼轻轻一推,屋门应手而开。阳光从屋顶的缝隙中射入,可以很清楚的看清楚屋内的状况:一个炉灶,一张用来吃饭的桌子,几把椅子,一张用来供奉菩萨的香案,除此之外,再无别物。

就在香案旁边,有一扇只是用门帘遮住的小门,沐连鱼掀开门帘探进去,只见一位衣衫褴褛的身影此刻正俯面趴在床边没有任何声息。

沐连鱼大吃一惊,急忙弯下腰来把手放在此人的鼻孔处,值得庆幸的是尚有一丝气息。沐连鱼赶忙把对方抱到床上,随即掐了掐人中,对方这才稍稍有了一点反应。

沐连鱼急忙转身去了外堂,往炉灶里面添了一把干草,点着火,烧了一碗开水,回去给那人灌下,然后坐在床边,仔细端详着对方。这是一个约五十岁左右的男子,骨瘦嶙峋的,衣衫既单薄又陈旧,但奇怪的是下巴四周一根胡须都没有。除了这一点,看不起出有任何奇异之处。但沐连鱼心里面已经很清楚了,如果不出意外,这位就是自己千方百计要寻找的人:几年前还叱咤风云的司礼监掌印大太监、兼东厂提督冯保,冯公公。

纵观冯保的一生,从嘉靖年间入宫,历经嘉靖、隆庆、万历三代皇朝。起先因书法出众受到明世宗赏识,当上秉笔太监;后又凭借与神宗皇帝特殊关系提督东厂;用一身聪明颖悟、通权变达的本事,在大明朝的政治舞台上混得风生水起。乃至神宗登基仪式上,冯保始终站立在御座旁边,满朝文武大为震惊。

毋庸置疑,冯保是一个极具有传奇色彩的太监!可他虽是太监,却学识不凡颇具文人风骨。在好友兼辅张居正的规劝与引导下,一刻不敢或忘自己的职责。

对待神宗皇帝,他既是一名忠仆,又像一位严师,时刻督促着新皇进步(万历皇帝朱翊钧幼年时曾一度醉心于书法,就是受到他的影响)。

他混迹深宫数十年,深明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明知天威不可触犯,却为了报答李太后的知遇之恩,丝毫不计较个人得失。最终,他也因此遭到万历皇帝的忌恨,落得个抄家贬谪,配江南的下场。

他不仅是一名出色的太监政治家,万历新政的一等大功臣,同时也是一名奸诈弄权的弄臣。他因泄私忿陷害高拱,还假传圣旨“司礼监与内阁同受顾命。”

他贪财好货,曾经接受张居正七张名琴、九颗夜明珠、珍珠帘五副、金三万两、银二十万两。在他的手上,各种卖官鬻爵的事也时有生。

同时,冯保还是一个出色的音乐家、书法家。他可以自己亲手制作古琴,甚至还在传世经典名画《清明上河图》后题跋。

毫无疑问,冯公公是一个极其复杂的人。正如这世上没有绝对的黑与白一样,或许可以这样一句话来概括冯保:他是一个老谋深算、颇有见第的政治掮客;又是一个矛盾重重,身上带着浓重文人气息的儒者。

过了好一会,冯保终于醒了过来,他用手撑着床板,乎一种女人般尖细的生硬:“是公子把我扶上床的吧?谢谢公子救命大恩。”

“冯公公实在太客气了。”沐连鱼淡淡一笑,“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