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文会(2 / 2)

但常安公主朱寿媖死了,死于嘉靖二十八年的夏天,那年她十四岁,暴病而亡,她的死令嘉靖痛苦了很久,可陆成的到来以及云南白药的出现使她活了下来,这是陆成来到大明朝的第一个改变,从此他开始了全面改动历史轨迹的征程!

陆成对以上情况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改变了历史,他只是得到个信息:道士挺喜欢这个女儿,所以一时高兴就给自己颁了道圣旨。了解了这道圣旨的真相他就不再纠结,给陈七交代的事他一件件去落实了:厨子已经找来;云南白药的生产准备情况他看了,陈老大夫请了四个药工,估计每天产量不少,应该能满足前期需求;沁河边适合做药厂的地方根据陆成的要求选了三个,价格最高的一两银子一亩,最低的八钱银子一亩,需要陆成亲自去看;有一间酒楼因为老板去世了,家族里人吃绝户要把酒楼卖了,他打听到这件事以后本来感觉自己家没戏,这种便宜只能是官府有关系的人才能拿到手,比如宋主簿,但孙知县临走的时候把旁边伺候的陈七叫过来问了几句,看似无意的提起了这件事,陈七自然心领神会,一会就去看看这间酒楼;家丁和丫鬟本来是让牙行的带人来看,但最近咱住房紧张所以就暂时没让来,请陆成定夺。陈七的表现陆成很满意,本来挖他过来只是因为他是个比较机灵的伙计,后来发现他居然有很高的营销天赋,再后来发现他学什么都很快而且勤劳肯干,最后发现他居然是个复合型人才,连管理都不在话下,目前都不知道他上限在哪里,捡到宝了!

陈七去看酒楼,陆成心里却嘀咕:从酒楼这件事来看,孙知县看来也不是个不懂事的人,怎么做了这么些年知县却上不去?思来想去只能做出最简单的判断——上面没人!这其实就是官场大忌,但又不是每个人都像戚大神一样,只要有机会厚着脸皮我也要上,所以孙知县就长期处于这么一个困难的境地:做得再好也没用,上面没人罩着你,虽然河内县有着郑王这种身份高贵的人,但藩王和囚犯在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被关着的。只不过大明朝的藩王吃得好、住的地方大、还能有老婆陪着坐牢、时不时还能鱼肉个乡里,仅此而已。

这些事他不去操心了,王主簿送的请柬一直在罗氏手里,自从拿到以后她就开始张罗,从衣冠到饰品甚至折扇都准备好了,作为一个大半辈子都在官宦人家生活的人来说,她深深懂得这种文会对于文人的重要性,陆成要想有所发展就必须在文会上站稳脚跟,这甚至事关陆成一生的前程,所以事无巨细她都一丝不苟,甚至连一些礼仪都要亲自去教,月儿在旁边也跟着学,陆成也知道这些利益自己以后是用的到的所以学的也很用心。

第二一天一早陆成老规矩、跑步、陪老朱聊天、回来锻炼,吃早饭,诗会是中午开始一直到傍晚,所以上午他去看了看酒,地方不小,上下三层楼,单包间八就个,原来经营的就不错,现在连厨师和跑堂的都在仍在经营,只是人心散了没有人会卖力的干活,因此酒楼生意并不怎么样。但陆成很满意,价格也很公道,不过他注意到这个酒楼和旁边一栋不小的宅子是连在一起的,让陈七一问果然也是那个去世的老板的,那帮吃绝户的对这座宅子的价格争论不一还没拿定主意,陆成赶紧让陈七去找宋主簿,其实宋主簿并没有打这座酒楼的主意主要原因是太显眼了,所以他很痛快地表示愿意帮忙,并找人软硬兼施以一个白菜价让陆成给拿了下来,陆成表示这个情领了,改日再谢。

中午陆成在店里吃了,吩咐陈七赶紧办理酒楼和宅子的手续,银子都在罗氏那里,让她去看看宅子需要几个家丁和丫鬟然后明天让人牙子送来他挑选,然后他穿上罗氏准备好的行头拿起折扇就出了门,他要先去郑王府找朱载堉两个人一起去,这也是朱载堉第一次参加这个文会。

王府的侍卫和门房已经认识了陆成,门房车马早就准备好没等把他迎进去朱载堉就出来了,他今天穿的依旧是常服,老朱家都这么简朴,陆成其实很服老朱的,他可是见过前世那些富二代们怎么跟个大傻子似的高调炫富,一看就是没文化没修养的二百五,真正有涵养的二代们都不炫耀金钱,因为这种行为蠢到家了。马车也是雇对面车行的,郑王府的仪仗轻易不会用,大多数时间朱载堉都喜欢雇马车出门,虽然他才十四岁但已经很讨厌那些凑上来拍马屁的人。

文会在城外沁河边上的一座庄园中,庄园的主人曾是一位姓杨的阁老,退休后回老家在这里修了一座院子,起名叫做“颐园”,十多年前这里的主人就开始举办文会,并逐渐成为怀庆府以致江北文人的盛会之一,到时候有不少才子都会前来参加以文会友,后来因为一些青楼趁机开着画舫来这里表演歌舞以求扬名,就逐渐发展成为一个嘉年华盛会了。文会一共开三天,第一天是文会、第二天是歌舞表演、第三天是评选,上午评文会前三,下午评歌舞前三,晚上是盛宴。最早的时候杨家举办文会规模不大每年倒也承担得起,但后来声望渐隆规模也不断扩大,就出现了一些富商一起参与的局面,其实也就是最早的赞助商:我掏钱你让我在文会上露个脸,而且画舫的费用不用管还要上交一部分,明朝的商人就是这么有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