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易欢才吸吸鼻子,沉淀着声音,平稳地说:“你站在那里,我马上过去。”她像是在命令一个不谙世事又极端不懂事的孩子,充满着心疼和担忧。
挂掉手机,还来不及和老师们打招呼,易欢就急匆匆地往外冲。阮英急忙扯住易欢。
“易欢姐,把围巾带上,外头很冷。”
易欢接过围巾,朝阮英感激地笑了笑后,就直接冲出了房门。手上的围巾,还来不及围上。
看着房门被甩上,老师们不禁有些担心。
是不是易老师的老公出了什么事了?刚刚她们似乎听到她说他才动过手术了的……
那么,刚动过手术就来这里了?
真的有些无法想象了……
*****
易欢急匆匆地从宿舍里跑出来,一口气跑到了宿舍门口传达室。
气喘吁吁地朝四周望了望,根本没见到温栩的影子,眼波轻轻动了动,她抿抿嘴,似乎有些失望。
就在她迈出铁门门槛的时候,一旁有声音低低传来。
“终于出来了……”
很无力的声音。
在这个异常枯寒的冷冬雪夜里,这道清冷的声音接近脆弱萧瑟。
易欢猛然睁大眼。
她循声朝自己的左手边望去……
原本睁大的双眼因为不敢置信再度睁大了好几分。
现在,薄黄的路灯下,映进易欢瞳孔的,是一段瘦薄的颀长身影,它正靠着石墙,纤细清雅。黑的发,黑的衣,黑的眼,衬着脚下一地纯色积雪,这个名为温栩的男人,竟像是正在忘川途畔孤独而开的黑色曼陀罗。
清冽与深重、干净与邪恶,相杂而生,矛盾的结合下,是那几乎会让人窒息的惊心动魄的黑夜美貌。
然后,似乎是察觉到易欢怔在原地了,正靠石墙的美貌青年缓缓侧过头来,菲薄的嘴唇,暗紫到几乎接近纯黑。
“没想到吧?”男人微扬嘴角,划出一线骄傲弧度。
易欢深呼吸口气,吞下心底强烈浮起的震撼,她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你没事吧?”
温栩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无奈地轻笑了句,“易欢,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听你问这句话。”
易欢眨眨眼。原本想克制住不冲向前的,可是在看到温栩那么脆弱的神情后,她几乎是再也情难自禁地猛跨到了他的跟前。
然后,几乎是弹指之间的,她还没站定,温栩的身影就那么直接压了下来。
易欢一个措手不及,猛然后退了好几步。她咬牙,强行定住脚步,伸手揽过温栩的腰部,将他抱了个满怀。
主动的、完完全全的、很真实地拥抱过了他……<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