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一听将双眼睁的象铜铃一般,忙将端木华拉到背静无人处斥责道:“端木公怎么变得这样不知事理,婆婆妈妈起来,皇上既然让你娶两位妻子,你只领旨就好,这平妻之说我朝早有先例,这有何不可,难道这会子让皇上收回圣旨不成。你可想清楚,这可是违命的大罪,大人怎么如此糊涂起来,皇上的圣旨岂是随便能收回的。”
端木华一听这话也踌躇起来,喃喃道:“那可如何是好,皇命不可违、墨家不能负,我回去怎么说,真真难煞人也。”说着顿足起来。
张公公忙“嘘”了一声道:“端木公,怎么在此处跺脚,多大个事,那墨家你去说,他们要不愿意,我出面给你调停了,皇上赐婚天大的面子,快回去准备迎亲之事,今日皇上还问起,我说左不过就这一个月内定能完婚,皇上还笑着说你造化不错,遇合也不错呢。”
端木华一听此话顿时将向皇上求恩典收回娶平妻皇命的心思丢在九霄云外。听皇上说他造化好、遇合好,心中喜悦,便感激地对张公公说道:“今日幸得遇到公公指点一二,否则此时可能已酿成大祸了,我这就回去调停,若不成再来请公公出马。”
张公公笑而不语,两人告辞,端木华遂打马回府。
端木华在书房换上便服,就叫了管家韩朔,拿着圣旨和皇上赏赐郑芊芸之资财,带着添喜、鸿来一块骑马先来到家庙找郑芊芸。
郑芊芸今年二十一岁,在端木家家庙里整整生活了十八年,这十八年来身边只有一个老妈子陪着。
当年她来这庙里时只有三岁,其祖父与端木华之父甚是合得来,郑家出事后,端木华的父亲端木瑞成便冒着全家被砍头的危险救下了郑芊芸,对外只说是遇到的流浪女收养在家庙。
郑芊芸到了端木府家庙中,跟前只一个半聋半哑的婆子伴着,端木瑞成因怕引人注意后事情败露,也不十分特意关照,家下人只知是个流浪女,上上下下对她也并无多少照应。
这些年郑芊芸心如死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个行走的木头人,庙里主持对她也不冷不热,她也习惯了这种无人关爱无人怜惜的日子。
当端木华把皇上圣旨和赏赐之物让郑芊芸看过后,郑芊芸哭了。
端木华看郑芊芸哭了,便不言语,看她逐渐止住哭声,方慢慢说:“我与墨家已定了婚期,但皇上又赐了婚,这可如何是好?”
郑芊芸冷冷说道:“你娶你的亲,我自在皇上赐的宅子里,不与你相干。”
端木华又问道:“宫里张公公到时奉旨主持婚礼,到时仪式怎么办?”
郑芊芸仍冷冷道:“既然皇上赐婚,也不能违旨,我就与你们完成婚礼礼仪,从此两不相干。”
端木华道:“如此甚好。”
从家庙里回来,进了书房,端木华就着人下了请帖,请墨老爷、墨太太、鲁姨娘过来议事。
忽又想到自己与墨家能结亲,也是叶老爷和叶太太功劳,自己和墨家交情到底还不深,不如将叶老爷、叶太太一并请来,到时也好让叶家桂帮忙说句话,也正好借此化解化解前日拒婚的尴尬,遂又写了请帖,请叶老爷、叶太太一并来府里议事。
叶老爷接到端木华请帖便催着叶太太快快收拾了一起来到端木府。
彼时墨老爷和墨太太、鲁姨娘也到了。两下里见了面,一时大家坐定。
叶老爷也不提当日之事,只迫不及待地问道:“贤婿,今日传得沸沸扬扬,说皇上昨日接连下了两道圣旨,要你行平妻之礼,那新娘一个是郑则刚的孙女郑芊芸,另一个是桐儿,还说赏了郑姑娘一处宅院,另有田产黄金,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端木华听了无奈笑着道:“正是这事,请岳父岳母过来一起商议。”
说着从堂屋供案的琉璃罩中取了圣旨,让大家传看了,原样又恭恭敬敬放回供案正中那个琉璃罩里的金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