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锦衣卫指挥使之位空悬,前正副指挥使互撕的大戏愈演愈烈。
互揭老底还不算,两派人马竟然在锦衣卫衙门口因谁扛了谁一下而大打出手!进而演变成互殴!
皇宫御书房
“胡闹!”皇上把折子拍在龙书案上。
顾泽章拱手道:“请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
皇上气得脸都青了:“两人屁股都不干净,还好意思狗咬狗!他们就是这么给朕当差的?”
“既是两人都不合圣意,换掉便是!”
顾泽章原本就对这两个人不甚感冒,只不过莫逢春与几位朝臣有些远亲,他才没有出声。
“顾卿心中可有合适人选?”
“锦衣卫乃天子亲卫,一应人选全凭圣心独裁!”
“朕心中倒有一个人选,就看你舍不舍得?”
“微臣今日所有皆系陛下恩赐······”
“就把锦衣卫交给慎言怎么样?”
“啊?”
“啊什么啊?交给别人朕不放心啊!”
“慎言的身体······”
“不是好多了嘛!他这个状元文武兼备一直赋闲在家也不像话嘛!”
“这······”
“朕心已决!来人!”
安德禄在门外躬身应道:“万岁!”
“拟职,免莫逢春、严祺二人职位,让刑部严审,之后拟个折子上来,该发配就发配,该流放就流放!命顾慎言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明日上任!”
安德禄愣了一秒钟,随即拱手道:“遵旨!”
“明日?”
以往任用官员,必要经过吏部审察、例行谈话,之后拟了折子报内阁,内阁过了再呈报皇上,皇上首肯之后再下圣旨,怎得这些一下就全跳过了?
祖宗传下来的章程、律法全都不管不顾了?
“怎么?”
皇上摆摆手,安德禄退了出去将门重新关好,皇上才指着顾泽章的鼻子道:“朕就知道你不舍得!”
顾泽章吓了一跳,连忙躬身拱手道:“微臣不敢!”
“男儿就要多历练,你看朕,多舍得!”皇上两手一摊,甚是轻松得意。
顾泽章无语,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你可真舍得!为了处置个功高震主的军侯,害得慎言小小年纪差点把命搁在冀辽前线!
圣旨快马加鞭地送到顾府别苑,安德禄道:“恭喜状元爷终得实职!这可是圣上的左膀右臂、心腹之臣啊!足见皇上对状元爷的爱重之心啊!”
顾慎言接过圣旨道:“微臣领旨谢恩!”
三宝送安德禄出门,扶他上马车时小声说了一句:“安总管好坐!”
不是好走,也不是慢走,而是“好坐”?
安德禄上车,坐在正位上,手往座下一摸便摸到坐垫下面一张纸,抽出来则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不禁会心一笑,顾家大公子跟前儿的人果然会办事!
若是寻常的小太监来传个旨送个信儿一般就是送一包碎银或者一锭银子,可混到他这个级别的总管太监是万万不能接人家的现银!不是多少的问题,关键是丢身份!
凡是皇上让安德禄亲自传旨的必然不会是小官儿,那些大官儿们见到他和见到皇上也差不了太多!感谢的礼物也是一匣一匣的送,人参!珠宝!字画!他哪敢接?指不定哪个嘴快的下人传出去,他就不是丢份差事,而是丢了人头的事儿了!
这样悄咪咪地送银票便是最合他心意的!一个无儿无女的孤老太监,还是银子最孝顺,最和自己一条心,让它干嘛它就干嘛!
将银票折好塞近怀里,嘴里哼起了小曲儿!
叶倾城坐在池边钓鱼,看到顾慎言正往清雅小筑里面走开口道:“干嘛去了?”
顾慎言站定,亮了亮手中明黄色的卷轴,语气清淡道:“接了个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