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婶递话过来,夫人现在痴痴呆呆的,大公子想让她套的话恐怕一时半会儿套不出来。”
顾慎言冷哼,福婶到底是心疼顾夫人,想以此为由让自己派叶倾城为刘氏治病。
然而,怎么可能?
“一日查不出幕后真凶,她的儿子便多受一日的苦,让她自己看着办!”
“是!”
“公子!”管家在屋外轻唤了一声。
顾慎言点头,三宝出去问管家有何事。
管家道:“醇王此刻正在前厅,说是为吊唁二公子的。老爷让老奴来请公子前去相陪。”
区区一个顾府二公子,哪用得着他一个王爷亲自来吊唁?
他冲着谁?大家心知肚明!
顾相倒是卖得一手好人情!
顾慎言略一沉吟道:“我稍后到!”
“是,老奴告退。”
“公子······”三宝站在一旁替自家公子委屈!
顾慎言起身道:“更衣!”
顾泽章陪赵拓在正厅喝茶,赵拓心不在焉地应酬着,眼睛不停地往门外瞟,只差开口询问为啥顾郎还不来?
前日便收了消息,顾家二郎没了,他就紧着催促丝造局给他赶出一件适宜吊唁又不古板的太和袍。
丝造局不敢大意,一连出了个十几个花料图案都不满意,又到京都各大丝绸庄挑才勉强挑了一块玄色暗绣银丝合欢花图案的苏缎,裁缝、绣娘们赶了一天一夜,才在今早赶了出来,他便迫不及待地穿着过来了。
玄色的太和袍、墨玉镶东珠的发冠、银色的巾帕、粉白色的蔻丹、玄色间银花的靴子,嗯,完美!
顾慎言进来,一如既往的一袭玄色常服,拱手行礼道:“不知醇王殿下驾道,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赵拓施施然抬手道:“免礼!”
人前,他这个王爷的架子还是要端稳。
顾慎言起身陪坐到一旁。
赵拓手指捏着巾帕轻甩了一下,翘着兰花指放在膝头,微微侧脸问道:“你近日旧疾复发,可有好转些?”
他今日对着穿衣镜试了几次,这样的动作才能将蔻丹、衣摆和巾帕尽数映在他眼里。
顾慎言一直垂着眸子,赵拓的动作他一样也没看到:“劳王爷费心,在下已经好多了。”
赵拓抬眼看了近侍,后者立马将一个雕漆木匣双手呈给顾慎言。
“听闻蓬莱有仙岛,岛上有仙山,长年冰雪,山巅结草名为洛神,百年开花,千年结果,食之能长生不老。”
顾泽章看向那木匣的眼光都不由得亮了起来,总不会这匣子里装着传说中的“洛神仙果”吧?皇上可是一直在寻这个,这醇王得了这宝物,难道不献给皇上而是拿来讨好慎言吗?
赵拓继续道:“孤王潜了几拨人去都无功而返,只得拿天山雪莲来聊表心意了!”
顾泽章又是失望又是安心,若是皇上真知道醇王拿“洛神果”送给顾慎言而没给他,又不知会惹来什么样的祸事!
“天山雪莲极为贵重,在下愧不能受!”顾慎言婉谢。
天山雪莲虽然被赵拓说的不值钱,却是连宫中妃嫔们翘首期盼的仙草灵药。
“孤王给得,你便受得!”
侍从放到顾慎言手边的几案上,他只得谢王爷赏赐。
管家在外面禀报,说是衙门里有紧急公务找相爷请示,顾泽章告退。
赵拓巴不得让这个老灯炮赶快离开,便欣然应允。
出了花厅,顾泽章绕了一圈回了自己书房。
管家禀报当然是他事先授意的。
他不愿在赵拓那里碍眼,至于顾慎言怎么应酬赵拓,他自是不用担心。
顾泽章一走,一应侍从便被打发到屋外候着。
赵拓主动走过来贴着顾慎言坐下,盯着他的侧颜哀怨道:“孤被父皇关了这些日子,你怎得连句话都没捎来?”
顾慎言颔首不语,看在赵拓眼中却满是羞怯和歉疚。
便伸手握住顾慎言的手道:“好了,你心事素来就重,想必也是怕招来闲言,孤不怪你就是!”
顾慎言抿了抿嘴,对付赵拓只消一招——沉默!
他自会自问自答,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