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他和你还是表兄妹关系。”望着月泠错愕的表情,夏青玦心里也是起了逗弄的意思,眯着眼,似认真似玩笑的说道。</p>
“我想见见他,可以吗?”收起脸上的笑意,月泠望着夏青玦,一脸的认真,如果真是楚家后嗣,那么必然是隐宗之人,青爷爷的主人,自己的祖爷爷的后嗣,就算这份亲缘关系已经扯得十万八千里远,可是他们祖上是一家,这不能避免,而且,她需要隐宗的帮助。</p>
看出月泠的认真,夏青玦轻叹一口气,道:“月泠,可不可以不要永远把自己置在那张网里,你不累,我看着都累。”</p>
她想要跟着月泠逐鹿中原这不假,可是,她不想看见月泠把自己束缚在复国的包袱中,那样,太累,太累,她亲眼看着月泠一路坚强,一路谋划,一路心机,可是她却明白,这些皆不是月泠想要的,她想要的,想来只是一片孤舟,一世安宁罢了。</p>
月泠垂下眼帘,夏青玦的话很直,却也直的一针见血,她确实是把自己束缚在了网里,每一次谋划,每一次动机,都是为了能够为自己复国打下基础,这是从亡国那一年开始,她便养成的习惯,不管是季良,苏慕言,甚至是苏慕城,每一个人,都是她复国计划的一部分,一步棋,一个退路。是她自己亲手织的这张网,亲手缚住了自己。</p>
“青玦,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永远不会忘了,父皇和母妃在城楼下的尸骸的模样。如果我能够强大,能够在天下有一番立足之地,那么父皇和母妃就不会以那种死法去世。就算父皇母妃无意,可是,他们自死的那一刻开始,便是我的责任。”月泠的话说的很淡,但是却让夏青玦不由的为之一振,那话里的决然,已经浸透了太多,那已经是执念了,不达目标不罢休的执念。</p>
轻叹一口气,夏青玦说道:“言卿和鹊羽是伴侣,言卿能寻着鹊羽而来,而言卿身上有暮寒的追香,暮寒自然是会寻来的,月泠,我还是那句话,不必背负太多,放自己轻松点。这张网,不该束缚你的所有。”</p>
听着夏青玦的话,月泠将鹊羽再次放回夏青玦的箭头,转身朝着穆翊的帐篷走去,对不起,青玦,我不会放开自己的,我不会让我的父皇母妃就这样死的凄厉,他们是我最初的阳光,是我,最初的救赎。</p>
推开帐篷,月泠望了眼闭目休息的穆翊,缓缓开口道:“三公子似乎忘了和我说,紫菀夫人怀孕之事。”</p>
“你现在不也知道了?”穆翊睁开双眼,满眼深邃的望着月泠,答道。</p>
月泠揉了揉眉头,却没有因为刚刚的事情带入任何情绪在与穆翊的交谈之中,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藏该现,如果现在她在穆翊面前流露出异常的神色,自然会让穆翊乘胜追击,对她不利之事,她不会做。</p>
轻叩着桌面,月泠开口道:“三公子,我们做个交易吧。”</p>
“月安夫人尽管讲便是。”穆翊望着月泠,心里却亦是九转回肠,他需要拖延,足够的精神,足够的意志,而不是最先认输。</p>
“我要,燕都城的地图。”月泠的话,如同寒风一般,让穆翊不由的哆嗦了下,随后冷笑道:“我要姜皇城的地图。”</p>
穆翊面色一冷,亦是冷笑的答道:“月安夫人是不是高看我了,姜皇城的地图我怎么会有?”</p>
月泠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勾着嘴唇看着穆翊,她其实并不知道姜国的内况,毕竟,她没有一张情报网,有的只是苏慕城给自己的消息和自己的猜测,然而,若是她猜的没错,这姜皇城的地图穆翊必然会有。</p>
身为姜国战神,他自然是姜侯最重视的子嗣,而姜皇城自然是由穆翊守护,如此以来,姜皇城的地图,别人不会有,穆翊必然有。</p>
看着月泠直直盯着自己的眼神,穆翊不由的心头发毛,暗暗握紧手心,这个女子,身上的气势,远远胜过自己,不被压制,根本不可能。然而,就这么交出姜皇城的地图,他不甘心,更不情愿。姜皇城的地图,如同是姜皇城的命脉,没那么容易交出去。</p>
“三公子,我想,紫菀夫人和孩子,足够换这一张地图吧。”看出穆翊的心思,月泠轻笑一声,她不打无准备之战,她敢来和穆翊谈交易,自然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的,这也是为什么她要把姜国士卒送还回去。</p>
她的奸细,苏慕城派来保护她的暗二,被她同时送到了紫菀的身边。</p>
穆翊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虽是自负,却不愚蠢,月泠敢说出这般话,必然是有了十足的准备了,紫菀的身边,入了她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