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川也意識到自身的問題,唯唯諾諾道:「是的,大師兄。」
原本靠在一旁休息的燕子沐,突然湊了過來,樂呵呵的笑眼看著疲累的沈律川,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說道:「誰叫你硬要跟來,到時候真的打起來,你可要自求多福,我跟大師兄才沒空管你。」
沈律川雖想反駁,但無奈自身修為的確不足,只能乖乖閉上嘴,低著頭找了塊平坦的石壁倚靠著坐下。
歐陽少辰輕嘆一聲,低聲說道:「沒事,及早發現不足還能彌補,若……你們先休息,我再出去看看。」話說到一半,一股莫名的無力感從歐陽少辰的心裡浮現,他想起面對陸吾時的悔恨,只能怪自己太過弱小。
夜已深,歐陽少辰在外守著並沒有發現任何動靜,他便返回洞窟,小聲地對兩人,說道:「今夜我們在此地休息一晚,明早卯時便出發進入宅邸。」
沈律川與燕子沐應了一聲,便隨意找了塊地方躺下,而歐陽少辰則是走到靠近洞口的石壁邊倚靠著坐下,隨即閉起眼睛休息,然而這一夜,他依舊失眠,已經數不清這是他離開葉村後第幾個難眠的夜,過了很久好不容易才迷糊睡去,卻夢見自己滿身鮮血,面目猙獰地站在血海之中,詭譎的氣息壟罩著他,同時心裡深處竟翻湧著說不出的狂熱殺意。
歐陽少辰從夢中驚醒,猛然大口喘氣,過了好一會兒,那顆激烈跳動的心臟才緩緩地平復,他在黑暗中呆呆地坐著,看著洞窟外漆黑的一片,無意間伸手碰觸懷中的那顆開明珠,他明白貿然闖入府邸不是最好的選擇,但此刻的他只想盡快找到關於陸吾的線索。
驚醒後,歐陽少辰再也沒有睡意,走到洞口,全身心的感受黑夜,冷風徐徐撫過他的指間,他下意識地伸手想抓住什麼,但此刻在黑暗中卻什麼也沒有,抬頭仰望穹頂,才發現明月高掛、繁星滿天,眼看如此美景,躁動的心頓時平靜了許多。
卯時,沈律川率先起床,左看右看卻沒發現歐陽少辰的身影,他連忙起身走出洞窟,只見到歐陽少辰獨自坐在崖邊,遠眺著昊玄仙尊的府邸,他走到後方咳了一聲,說道:「大師兄,早。」
聽到咳嗽聲的歐陽少辰,轉過頭,看著剛醒的沈律川,說道:「早,快去叫你燕師姐起床吧!她這從小的壞習慣,就是改不掉。」
片刻,燕子沐甩著手懶洋洋地走出洞窟,睡眼惺忪的她看著歐陽少辰,打著哈欠說道:「大師兄,早安。」
奇怪的是進去叫人的沈律川卻遲遲沒有出來,歐陽少辰疑惑的問道:「早,律川人呢?」就在歐陽少辰疑惑之際,沈律川摸著自己的頭,搖搖晃晃地走出洞窟,歐陽少辰一看,便知道燕子沐的起床氣又犯了,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領著二人朝向府邸前進。
他們三人走進隱密的樹林,緩步而行,一路上歐陽少辰處處警戒,一點風吹草動都會使他們停下腳步,深怕前方有埋伏,短短十幾里的路程,足足花了兩個時辰才走到。
終於到達了昊玄仙尊的府邸門口,此時已近中午,烈日高照,豔陽斜照於府邸,金光燦燦看起來是如此雄偉,三人站在大門口,歐陽少辰看了又看,說道:「我昨晚徹夜觀察此處,未有發現任何人跡。」
沈律川訝異地說道:「大師兄昨天一夜沒睡?」
歐陽少辰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我想我們可以直接進入,走吧!」沈律川點了點頭,燕子沐也點了點頭,歐陽少辰便直接將門推開,印入眼簾的是一片廣闊的廣場,視線越過廣場,能看見一間黑磚砌成的平房,上方匾額寫著「昊玄」二字,三人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便直接走了進去。
三人一路往前走,走過廣場直接來到平房前。歐陽少辰探了探屋內,說道:「石碑上寫的是中殿與後殿,這裡應該是前殿,我們先進去直接到中殿調查看看。」
沈律川點頭道:「好,我們走吧!」
燕子沐從進到府邸後便一直保持著警戒,連話都變得很少,只是微微地點頭。
此時歐陽少辰不急著推開門,而是從懷裡拿出一塊黑色的方形石頭,沈律川與燕子沐一眼看出這是師尊的高階法寶「鎮界石」,兩人有默契地倚靠著門往兩邊退開。
只見歐陽少辰將鎮界石拿在手中,口中呢喃幾句,原本黑漆漆的石頭,逐漸亮了起來,變得如水晶般透亮,隨後從歐陽少辰的手中飄起,分裂成五小塊,除手中那一塊之外,其餘四塊盤旋於他周身兩尺,之後光芒消散,四塊小石頭盤旋的距離逐漸壟罩整個平房,瞬間立起一道透明的結界。
歐陽少辰手裡握著其中一塊陣界石,說道:「好了,我們進去吧!若有人侵入,鎮界石會加以阻擋,讓我們有時間可以準備。」
兩人異口同聲道:「還是大師兄靠譜!」
待鎮界石緩降至地面後,三人隨即推開殿門,就在殿門敞開的瞬間,眾人忽然聽得一聲巨響,「劈啪劈啪」的聲響環繞而來,聲音逐漸密集,越來越急促、越來越大聲,歐陽少晨手中的鎮界石也隨著躁動了起來,霍然四周騰起數千雷雲,不停地撞擊著外圍結界。
三人臉色一沉,沈律川看著雷雲不停地衝撞,失聲喊道:「大師兄?這是怎麼回事?」
歐陽少辰看著手中鎮界石,說道:「是陣法!有人在此佈下陣法,若非我剛進入前先使用鎮界石,恐怕我們早已被淘汰!」此時鎮界石並沒有產生裂痕,表示陣法的威力還不足以打破結界,故他的心裡還是有底氣的。
聽著越來越大的聲響,就連燕子沐也忍不住問道:「那大師兄,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鎮界石擋得住嗎?」
歐陽少辰安撫道:「放心!鎮界石沒那麼容易破,只要待在裡面,暫時是安全的。我們先進去,佈陣之人待會必定會出現。」
三人一腳踏進殿內,隨即將門關上。
片刻,對結界地撞擊似乎慢慢停下,歐陽少辰猜想或許是佈陣之人來到,但若沒破除鎮界石,無論是誰定是無法入內,他以手勢示意燕子沐與沈律川靠著牆面緩緩坐下,以防被人看到,他則是倚靠著門,透過門縫悄悄往外看。
這時外面傳來聲響,果然佈陣之人見有人落入陷阱,便連忙前來查看,歐陽少辰透過門縫隱約看到三個人的身影。
「鏘!」外面傳來兵器敲擊結界的聲響,但顯然是白費工夫。
三人互相看著對方,手中各自握著自己的兵器,不敢有一絲懈怠,終於外面的聲響停下,沒有再發動攻擊。
此時,外面傳來陰柔的男聲,忿忿地說道:「可惡!是墨竹峰的鎮界石,他們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另外一位男子回應道:「沒關係,我們進不去,他們也出不來,倒是可惜師兄你這『小雷陰陣』。」
聽到聲音,歐陽少辰等人立刻認出,來人是霧迷峰——江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