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真没天理啊!这么好的人…….”“不要杀啊,她不会杀人的。”“上天保佑江家媳妇吧!”………。
刑场之下,人群拥挤不堪,整个镇子的父老乡亲好像都来了。将刑场围了个满满当当,一点缝隙都没有。刑场中央,一个身穿白色囚衣的女子跪着,披散的长遮住了她的脸。不过衣衫却是整齐,也不见哭声,不似个要被砍头之人。
倒是下面,一大群人哭成一片。尤其是刑场一角的十几个乞丐,在哪里哭的凄惨无比,好像死的人是他们的亲人一般。其他围观的人也都是长吁短叹,纷纷大骂天理不存,枉杀好人。
“天杀的赵屠夫,你要是杀了江家媳妇,会有天谴的。你当真不怕么?”
一个老人忽然从人群中站出来,老而苍劲的声音响彻刑场,所有人都猛然怒视站在刑场中央。那女子身后的一个大汉,那个大汉**着上身,露出虬结的肌肉。下巴之上满是浓密的胡子,手中一柄明晃晃的大刀,在阳光下依旧散着森冷光芒。凶悍气息隐隐在身,却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刽子手。
“明先生,区区在下不过是行刑之人,身不由己啊!”“该就该,求那县太老爷法外开恩,只是…….唉!”
长长一叹,如刽子手那般大汉出叹气之声,却是带着一种异样的气氛。人群之中的悲愤越加浓烈了,一角的乞丐更是哭的呼天抢地。
适才出声的老先生也明白事不可为,只得哀叹一声,退回人群之中。
“各位乡亲父老,妾身之事已成定局,不可为。徒奈何?”“然妾身不甘,妾恨。恨这狗官当道!恨这公义不存!恨这天地不公!恨恨恨!…”
三声恨字出口,刑场上空猛然轰隆巨响,天地变色。狂风骤起,六月烈阳天,刑场众人却感觉彻骨寒冷。惶然间天降大雪,漫天的狂风倒卷,将那森森寒意彻底送进众人心底。站在刑场中央的那个刽子手,心中倏然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上心头。
“行刑,快行刑。给我杀了她,快!快!杀呀!”
急促的催促之声在身后响起,嘴角两撇胡子,长的很是猥琐的师爷模样的老头惊慌的看着天地异象。跳脚催促着,见刽子手没动静。猛一咬牙从那红漆木筒之中拿出一片红黑木片,猛力掷向刑场中央。
“嘚!”
木片于地面相击,脆响。众人的哭声顿止,时间仿佛定格了一般,刑场所有的目光全部定在了那红黑木片之上。还有那个刽子手身上,他仿佛也愣住了,只是那个红黑木片之上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
百姓在看!奸人在看!天在看!地在看!森寒刀锋倏然在天地之间凭空出现,如同冷电,挥下。一滴汗珠和一颗人头同时落地,殷红血液喷洒出来,将那已落满地的白雪染成血红。
“啊…”“呜呜…呜呜…….”
天地重归正常,百姓哭声和那师爷模样的老头的奸笑声同时出现。六月飞雪,原本雪白的雪却在头颅落地的刹那,变作血红之色。那颗妇人头颅瞪着双眼,似乎还在控诉着天地不公,天理不存。苍生之苦!莫不过于斯!
此夜,大雪不停,足足下了一整夜。深夜子时时,有百姓梦中惊醒,忽闻鬼音。似是那江家媳妇,诉那冤死之情,大骂天地。
“爹,你怎么了,怎么突然病了。我去给你找大夫………”
县城之西,一所木屋之中,床榻之上躺着一个大汉。一个弱冠少年放下手中碗,脸带惊慌的朝着屋外而去。
少年走后,躺在床上的大汉睁开了眼睛,满是虬髯的脸上再无一丝凶悍之气。尽是苍白,昔日强壮骇人的身躯,成了病躯。眼神在屋中梭巡,最后定格在了角落那一柄森寒的大刀之上,冷电似的光芒在刀锋之上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