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2)

曹克勇问:“住谁家可靠?”</p>

魏振亚道:“胡井涯保长胡正贤家,胡正贤虽然是保长却是我们知底的好朋友,进步、开明、一直是我党地下工作人员的联络员和保护员,他家是可靠的堡垒户。”</p>

第三天,魏振东欲要走出胡家,便向魏振亚央求着:“这里又没有什么情况,敌人好几天也没有来,砍不死虽然死里逃生,也老实了许多,我就请一天假,我的好二哥,我的好政委,我的好书记。”</p>

魏振亚走到近前问:“想老纪?”</p>

魏振东笑了笑道:“想他疤眼子,也想你们。”</p>

胡正贤问:“振东,你要去哪里?”</p>

魏振东道:“我去洪草湖好几个月,想他纪从海让我吃不饱饭也睡不觉,打了好几个报告才批准我回来,我找他去。”</p>

苏光亚,曹克勇也要去齐声道:“我俩也想一同去看看老纪。”</p>

魏振亚道:“你们都去吧,注意安全,当夜必须返回。”</p>

魏振东三人大喜,道:“是,谢谢政委同志。”</p>

他们三人高高兴兴地离开了胡正贤的家。</p>

一个白天风平浪静,魏振东,苏光亚和曹克勇一同来到古邳镇附近一个村子,他们进了村子。老远就看到纪从海在一个房顶上正为老百姓修房子。</p>

魏振东便高声吶喊起来:“老纪,老纪……”</p>

房上的纪从海听得呼唤,向下看去,喜出望外,高声道:“我的老伙计,哥想你如旱苗思雨,上来,快上来,把老乡的房子修好,中午我们哥四个喝酒。”</p>

于是魏振东,曹克勇,苏光亚一起动起手来。</p>

纪从海边干边道:“我今夜做了一梦,梦见遍地青苗,霞烧满天,果真如此,知已相逢,亲人相见。”</p>

魏振东道:“说是想家,两间破屋,有何想头,想得是人,是亲人,更是战友。”</p>

曹克勇说:“别说你想我我想你,老纪,今天中午吃什么菜,喝什么酒?瓦屋不露,有言在先,不能吃老乡的。”</p>

这时房东大爷笑呵呵地走出来道:“侄子们,大爷去古邳买菜去了。”</p>

纪从海急忙阻拦道:“大爷,大爷……”</p>

这位大爷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p>

苏光亚道:“这件亊好处理。”</p>

魏振东问:“你去把大爷追回来?”</p>

苏光亚道:“去追大爷就免了,老纪付钱还不行吗。”</p>

魏振东道:“好主意,好主意。”</p>

房上房下,四位好战友哈哈大笑起来.</p>

中午,几位老战友痛痛快快地吃起酒来,这且不说了。吃完饭,纪从海倚在铺上,吧叭吧叭地抽着他的老烟袋,睨着眼看着坐在对面的曹克勇和苏光亚道:“酒足了饭也饱了,你三个也该打道回府了。”</p>

苏光亚道:“我说小诸葛,你又犯起什么花花肠子?”</p>

纪从海说;“吃我的饭岂能白吃,又道说无功不受祿。”</p>

魏振东道:“老纪,你真不仗义,还要跟我们讨要酒钱不成?”</p>

纪从海道:“这话说得就见外了。”</p>

曹克勇笑道:“纪老疤,纪老疤,你就开门见山地说吧,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给你出趟差,全作还了你的酒饭钱。”</p>

四位老战友又是一阵欢笑.</p>

纪从海这才书归正传,他道:“老黄河南有个还乡团小头目,亲手活埋了我们七个抗属,正好他爹死了送大殡,是除掉这个坏蛋最隹时机。”</p>

魏振东一听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地说:“好几个月没有同你们一起战斗了,我一听说有仗打,手就痒痒。”</p>

当夜他们便闯入殡堂,一举击毙了五个敌人,除掉了这条恶狼。</p>

再说魏怀新虽然逃过这一劫,笫二早来寻这件袍子却留下了两个子弹洞,他心里更怕,又跑到顽区公所他的主子刘友益那哭诉一番。</p>

魏怀新泪道:“刘区长,我的处境,就象坐在火山口上,说不定,随时随地就有丢掉性命的可能,您得为我作主哇。”</p>

刘友益安慰道:“魏保长,你对党国尽忠,我是知道的,可是魏振亚他们太诡密了,比黄鱔还要滑,叫我也无计可施。”</p>

魏怀新哭出声来,道:“我只能等死了。”</p>

魏怀新说到这里,扑通跪在刘友益的面前,抱住刘的一条腿,大放悲声道:“刘区长呀,您得救了我哇……”</p>

老奸巨猾的刘友益苦思冥想了良久这才道:“魏保长不要害怕,他魏振亚有关门计,我也有跳墙法。”</p>

刘友益扶起魏怀新,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又吩咐了一番。</p>

正是:贼有妙计,智胜君子。</p>

胡正贤的家,这一日,天还未过午,突然胡正贤家进来两个人,身带短枪,胡正贤家只有三间房子,这房子二明一暗,其它没有任何藏掩的东方,有地窑子是挖在院内柴草垜下的。敌人来得甚是突然,魏振亚急忙退到暗室,将枪抽出,准备打一埸遭遇战,耳听村内多处狗吠,不言而喻,外面还有许多敌人。</p>

胡正贤还只得随机应变,笑脸相迎:“二位老总,请坐,请坐,请问有何公事?”</p>

来人道:“我们是区里催款的。”</p>

这正是巧装打扮的敌区公队的武装人员,受令前来暗探消息的敌人。</p>

二敌人坐下,不时地窃听窥视。</p>

胡正贤为二人殷勤地倒了茶水,道:“如今兵荒马乱的,不敢说苛捐杂税,名目也实在太多了,如筛子眼一般,老百姓太苦了,一片叫苦连天,这项款子我费尽九牛二虎的力气,使出了所有的招数才…….”</p>

一名区公队员道:“收够了?”</p>

胡正贤道:“还有点余尾。”</p>

正在这时暗室有些响动,二敌立即警觉起来,一齐站起身来抽岀枪来,吼道:“什么人?”</p>

从暗室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一手端着一个针线筐,一手拿着一条小板凳,从从容容、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二敌向那姑娘看去。圆脸蛋润润的,眉很黑,条长的双眼闪动着爽直的、热乎乎的目光,穿着浅花褂子,草绿色长裤,扎着一条辫子,系着一条黄色头绳,她显得方正齐派,虽不是大家之秀,也有几分的典雅。她没有言语,把小板凳朝着暗室小门中间一放便做起针线活来。</p>

胡正贤道:“二位上差,这是我的女儿,她就住在这间闷间子里(苏北人把暗室叫做闷间子)。”</p>

二敌这才放下心来,把枪放在茶桌上也坐下身来。</p>

这时胡妻走进来,胡正贤吩咐道:“丫头她娘,你快去杀只鸡,正好今天逢高集,我去再买些菜,打二斤老高粱,与二位上差喝两盅。”</p>

也许是胡妻的顺手推舟吧,她笑呵呵地说:“再买条魚来吧。”</p>

胡正贤道:“丫头你去西庄把魏保长请来,他是西保保长,我是东保保长,不管怎么说我俩个姓外人不外,还是同僚。”</p>

胡女道:“我才不出喊他呢,瞎驴砍不死的,除了赌钱就是烂喝。”</p>

胡正贤道:“是啊,死喝烂赌,两盅一下肚还会发酒疯,改不了他那驴脾气,不叫就不叫吧。”</p>

胡正贤拍拍打打上街去了,胡妻也来与二敌热情地寒喧了几句就去捕杀鸡.胡家人不露半点声色,都是这么沉着冷静,二敌也就把戒备和提防之心丢得干干淨淨,一边喝着茶,一边放心地闲聊起家常来。</p>

区公所,数日前。</p>

敌区长刘友益在苦苦冥想着:“砍不死是党国一条忠实的狗,我得救他,必须改变了战朮,前两次兴师动众,重兵围剿,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場空,屡不得手。”</p>

老奸巨猾的刘友益终干想岀变换个手法:“网要撒开,搜查范围要扩大,给他个突然袭击。按照魏怀新提出的重点户,如魏锡尧、胡居文,胡正贤、朱子会、朱子登、胡正才、李全志、高之前这些户为高危户,重点搜查对象。所以打枪的不要,突然入户,然后再遂户排查,不落任何死角,如剃头刮脸,不剩一发一毛。另外再布兵各个村头路口,管进不管出,实行水干拿魚,给他个暗送无常,一举全获,全歼**在此地的潜伏人员。”</p>

正是:</p>

依旧双轮日月,照耀一望山川。欲夺政权难百般,多少豪杰鏖战。</p>

不将顽敌消灭,怎得万里青田。三春杨柳锦秀,当年情景谁见?</p>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