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断断续续的画面好似在这一刻都找到了自己归途之所。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不小心摔伤的事吗?”
他不由控制地往殷错的面前挪了几步,声音低哑,甚至连他都没反映过来,那里头藏着极轻极轻的颤意。
殷错:“这是第二个问题。”
“可我第一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傅玄钦追问道。
殷错静静地打量着他:“小时候的事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你让我怎么回?但摔伤这个事确实有,具体怎么摔的没印象。”
面上故作平静地回答他所提出的问题,但是心底还是跟翻江倒海一样混乱。
他这到底是真的认识自己还是因为曾经调查过她,所以才知道得这么详细这么具体。
傅玄钦心中释然,看着眼前这个不到自己下巴处,面庞白皙却有着一双玲珑剔透的眼睛的女孩子,渐渐与那个时常流连在自己梦境中的小姑娘合二为一。
只不过梦里的她身材瘦弱,面色饥黄,个子小小,看着柔柔弱弱,却总是磕磕碰碰的,把自己弄得全身都是伤。
固执且执拗,就像个刺猬,只要受了伤,把自己缩了起来,尖刺对准旁人。
那么倔强的性子,受了委屈,爬栏杆钻狗洞,总能被她寻到无数的法子逃出福利院。
可她似乎关在里头久了不知人间险恶,才带了多少食物就想着能在外头自立门户。
那是自己第一次遇见她。
傅玄钦克制不已,抬手轻碰了她的发顶。
殷错看着他的手挨着自己额发,奇怪的是并未感觉到多大的嫌弃和厌烦。
“所以呢?你是谁?”
傅玄钦眼尾低低垂落,声音也几乎几不可闻。
“一个说了你或许会很讨厌的人。”
殷错没太听得明白,只是再问他他也不说。
殷错也只当他只是记起来一些琐碎细节,现在追问大概也问不出来什么,索性便说起了旁的。
“对不起啊,之前一直挂你电话,后来还不要脸地打电话给你找你帮忙,不过你放心,等周延义拿下自己该得的之后,我让他给我们分点劳务费。”
虽然对于傅玄钦如今的身份而言可能会看不上那点小钱,可于殷错而言这可是他们为虎作伥的铁证。
傅玄钦神色微微一僵,心中莫名不悦,他紧蹙着眉头,拉过殷错的腕骨不放:“我帮你是有条件的,等这件事结束后,尽量不要再见他。”
殷错但笑不语。
傅玄钦神色微顿:“你不愿意?”
殷错皱眉想了想:“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可你都报复完她了。”
殷错发现她越是同周延义混到一块就越能让殷素年气急败坏,只要能让她不高兴那自己就高兴。
若是哪一天玩够了,不打算继续玩了,那周延义还是她的朋友。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傅玄钦放弃曾经的同盟呢?
殷错突觉好笑,抽开自己的手:“怎么可能完呢?她都过了多少年的好日子,现在也只是淋了一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