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夜里喝酒打架闹事的来了不少,今天是在过圣诞节,男女因分手喝酒闹事往往在这个时候骤增。

等到事情忙得差不多,总算有机会坐下来好好休息时,她看了一眼墙壁上悬挂着的白色挂钟,不知不觉地都已经到六点半了。

此时天刚刚泛出鱼肚白,灰茫茫的雾气还将散未散,弥漫在纱窗外以微不可察的时速流淌着,笼罩着高耸的楼层,远远望去,恍若置身云端。

她趴在窗边看了许久,眼眸低低地阖着,将睁未睁。

若不是身后有低低的脚步声传来,她或许都不想醒来。

转过身,倒是把于玉堂吓了一跳。

“我没有想吓你的意思啊。”他先申明,“以为你睡着了,怕吵醒你。”

“你有事?”

于玉堂这才说起自己来意,那天晚上她给老太太过生日,有一瓶药给落在病房里了。

要不是他将东西还回来,殷错还不知道药落他这里了。

“谢谢。”

这瓶药她时常忘记吃。

上回吃还是一个星期前的事。

于玉堂忽然问起:“这是吃什么的?”

殷错故意在他面前往嘴里扔了一颗,一本正经:“叶酸。”

于玉堂脸色尴尬:“你真幽默。”

殷错呵呵,疑惑道:“不过这个时间点,你是刚醒还是没有休息?你早上不是还得赶去上班?”

于玉堂说:“我妈她起得早,忽然说要喝糯米粥,出来给她买早餐。”

老人家为什么都这个点醒的吗?

殷错不怎么能理解,要是能多睡一会是件多么妙不可言的事。

她现在是没资格能偷懒多睡会,但日后要是退休了,那肯定是要日日睡到自然醒的。

于玉堂忽问:“不是有行军床吗?你这样睡不太舒服吧。”

殷蹙答:“你自己又不是没有睡过干嘛问我的体验?”

于玉堂:“……”

值夜班的时候若不是很忙,还是能搬张行军床躺着休息会的,昨晚她其实就是懒得去储物间搬而已。

可落于玉堂眼底就有些心疼了。

长期在这种高压的环境下工作,再能抗的身体又能撑得住几时?

何况还是个女孩子,但有些话,他又不能表达得太明白,怕吓跑她。

“你......”

话音将落,却见她的目光忽地移到床外,大而灵气的眼睛眨了眨。

“天亮了。”

殷错喜欢看日出,闭着眼睛感受温热的日光驱散身上的凉意。

身边的人却在看她。

细碎的金光均匀地洒落在她侧脸上,眉不画黛唇不点而红,鼻梁高挺额头饱满。

光晕缓缓移动,又于眼睑下覆上一层阴影,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羽翼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扇动。

阳光调皮地在她长发上做着停留,又从修长的脖颈上悄无声息溜走,造物主似乎格外眷顾她。

殷错回过头时,见边上这人似乎在状况外,便问:“你怎么还在?”

于玉堂:“……你要有空,一起去买早餐。”

毋庸置疑被拒绝了。

殷错以不吃早饭为由,明晃晃的拒绝让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下班回去已经是早上八点多钟了,身上疲惫得厉害,随时随地倚着个什么东西就能打瞌睡,头发也油得很厉害,越发加重自己想要早点过劳死结束这一切的欲望。

寻了顶毛线帽带上,焦糖色的帽子将头发裹扎其中,这才将那点不适缓解许多,披着驼色的风衣横冲直撞地就往地铁上班族中扎去。

此时正值上班高峰,少有人似她这般努着劲地要往家里赶。

她等地铁的间隙,一道风景骤然从眼前掠过。

是那夜送傅玄钦去的那家酒店的广告牌。

也不知道人还在酒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