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大胜叹息道:“可惜目前智亚董事会里还有另外的力量在影响,所谓先共同应对就成了一厢情愿,是奢望了!”
“您是指……?”
“我不会说没根底的话。但是我告诉你,今天到这里来和你聊,不仅仅是你以为的韩菊委托了我,而且是某人事前垫过话,想和平、不惊动太多人地完成权力交接。”
孙瑶脸色迅速变了,她厉声道:“他怎么敢……怎么有这么大面子让您替他当说客?”
“你别想太多。”娄总平静地伸手蘸上茶水在茶几上画了个饼图:“你看,
这是蓝总、高怀、韩菊、刘劲还有新加入的董女士分别所持份额,这是其他股东持有的份额。
现在的情势是蓝总、高怀、刘劲都支持换将的提议,他们影响了韩菊的情绪。
这几个人所持股份加起来远大于其他人持股的总和。那么董事会的倾向你很明白了吧?”
“这是蓝总的阴谋!”
娄大胜微微摇头:“人家这是合法、合理的阳谋呵,我们无法反对或扭转。”
孙瑶嘴张张想反驳,却发现娄总没说错。你说人家是阴谋,证据在哪里?可曾有越权、逾矩、不合规等类见不得光的操作?
“那,我们什么也改变不了?”她话出口,立即心中惊恐地发现,自己实际已经站在悬崖边了!
只不过是跳下去,还是接过人家给的绳子缒下去的区别。她甚至想象得出,蓝总正站在一边抄着手,准备看她如何选择。
“你是不是想说,当初就不该让老蓝接盘进智亚?”娄总带着微笑瞅着她。
“那可不。现在倒好,他在董事会占据高度,我们太被动了!”孙瑶恨恨地拍了下茶几桌面。
“话不能这么说,因为此一时、彼一时也。那会儿我们着急的是拯救智亚这块牌子,只要是对此有利的就可以做出让步。是药三分毒,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对自己只有利而没有任何副作用的?那肯定是编出来的故事!
所谓‘有舍有得、不舍不得’就是这个道理。
我们救活了智亚,但却忍受了老蓝成为大股东。就是这么回事!”娄总摊开两手长出口气。
毕竟孙瑶是做管理的,她迅速看了眼娄总,问:“所以,您今天是来给我做工作的?”
娄大胜“嘿嘿”地笑起来,说了句让她难以置信的话:“老道是来负荆请罪的,因为我劝韩菊尽快把你免职!”
“这,”孙瑶咬住下唇盯着他看了足有半分钟,然后说:“就算我得罪了韩菊,可我没记着有得罪您的地方呀?”
“哼,连我都得罪了,还能有人帮你么?”娄大胜招招手让孙瑶凑近些,低声说:“我刚才问你的话不是随便的,有原因。
现在董事会推着韩菊让她尽快罢免你和大魏,我看这个势头是不可逆的。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他说完看看孙瑶:“呵呵,还行,我还以为你听完了会跳起来。看来还是能沉住气的。”
“咳,瞧您说的。”孙瑶不好意思地挥挥手:“我倒不会,大魏估计是要跳起来的。”
“哼,让他跳起来的不是这句话。沃尔夫会来接你的位置。”
孙瑶又一愣:“怎么是沃尔夫,不是蓝总么?”
“你觉得咱们的经理团队和合伙人团队,能服蓝总?韩菊他们能放心把智亚就这么交给他?
他自己也有自知之明,不会来抢着干这首席。
相反,他打算扶持看起来比较听话、又有点小野心,和你、和大魏都有些不同意见的沃尔夫。
他则蹲在楼上,做代理董事长。”
“嘶——。”孙瑶眨眨眼:“咦,那韩菊不做董事长了?”
“她现在两头跑实在搞不定了,身体也受很大影响,所以打算先退下去。”
娄大胜歪着头瞧孙瑶:“不过她在离开之前还得让大魏离开,以免新管理团队被碍手碍脚,因为接大魏位置的,会是蓝总喜欢的查理。”
“哈!”孙瑶叫了声:“这才是会让大魏愤怒的事呢!不过,经管会还缺一个人。”
“应该事新的人力行政负责人进入经管会吧?”
孙瑶低头想了想,问:“那,韩菊打算怎么安排我和大魏,直接离职吗?”
“不。她舍不得,也不敢放你们走。”
娄大胜笑了:“我给她出了一个主意,让她可以放心地把一筐鸡蛋,分别放在两个篮子里。”
说完,娄大胜把韩菊以天使投资人身份拿出启动资金,支持她和大魏另外成立新公司的办法向孙瑶做了说明。然后问她对这个方案有没有什么意见。
“分立对等的两家公司?我们是独立运作,和这边的业绩、财务都不产生关系?
两者之间也不会有竞争和行业上的重叠,是这样吗?”孙瑶问。
“你觉得这样够不够?”娄大胜问。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设计?这么做对我和大魏又有什么好处,对跟过去的员工有什么意义呢?”
孙瑶边说,边在心里咀嚼和消化这个方案,推演某些细节。
“听完了下届经管会的人事布局,你有什么感觉?”娄大胜没直接回答,反而丢还给孙瑶一个问题。
“嗯……,这样布置,我觉得蓝总还是会在里面有很大的影响力。
最令人起疑的地方就是查理管运营,这样很容易沃尔夫就被架空了。”孙瑶边思考边回答说。
“不错嘛,居然在自己即将被免职之前,还能冷静地察觉出问题!”
娄大胜笑眯眯地夸了句,然后压低声音:“整个布局由我向韩菊建议,但实际却是蓝总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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