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两年间,晁盖见惯了宋江的伪善,只嗤笑一声,幽幽地说道:“为兄为何赚卢员外上山,贤弟当真不知晓么?”
“哥哥言语,宋江实不明白,如今咱梁山红红火火,喽啰满山,战将数十,吴学究智计百出,阮氏三雄水中蛟龙,秦明、花荣陆地猛虎,虽不足与卢员外相提并论,但实不缺他一人,何故害他落草?”宋江却是故作不明,一番言语说的情真意切,身子弯腰的愈发恭敬。
晁盖叫宋江挤兑的难受,又不好将话说明了,总不能直言自己觉得手下之人比不上宋江手下之人,却听得吴用哂笑一声,出言道。
“公明哥哥,此番天王哥哥赚卢员外上山手段虽不光彩,但前遭秦统制与黄都监上山时便光彩么?只恨我等家中不如花荣贤弟那般,有个貌美如花的妹子。”
吴用此言落下,周遭气氛一滞,冷到了极点,便见着宋江身后闯出两员大将,正是吴用言语中提到的霹雳火秦明与小李广花荣,这秦明性烈如火,听不得半点污言秽语,直举着一根硕大的狼牙棒,朝着吴用咬牙切齿道。
“吴用,你找死么?”
吴用闻言,嘲弄的看着秦明,哂笑道:“秦统制若要杀小生,尽快来便是,似你这般被人发卖了还帮着数钱的人,纵是武艺高强,吴用又有何惧。”
“吴学究,花某自上山以来,却是从未得罪过你,何故这般羞辱于某?”见秦明被吴用言语噎住,花荣却是眼神直勾勾的望向吴用,沉声说道。
吴用别过头去,不愿与花荣对视,宋江麾下之人,却是面前这位花荣兄弟最会处事,对晁盖亦是尊敬,只话说到了此节,吴用却也不能说出“只怪你是宋江的人”这等话来。
“天王哥哥,咱山寨的是非恩怨,却莫要在卢员外这等好汉面前分说,只依小弟之见,便请将卢员外送还下山罢。”宋江见气氛凝重,也不愿再生事端,只心中念着此行的目的,朝着晁盖说道。
晁盖此时心中记着上山时吴用之言,如今与宋江一伙人又彻底撕破了面皮,自然不会如宋江所言,开口道:“不劳贤弟费心,卢员外就算不愿落草我梁山,某也要多留他在山上住些时日,已解众兄弟仰慕之情。”
在轿中听了这许多时间,卢俊义此时嗤笑一声,走出轿来,笑道:“这梁山上两位大王,一个要留卢某,一个要放卢某,却不知该听谁的,只依着某的意思,便不劳烦两位大王了,某家兄弟稍后便会来接我。”
卢俊义此言落下,众人皆是不解,唯有吴用与刘唐脸上变了眼色,正当此时,山下鼓声震天,水泊之中亮如白昼,十余艘大船闯至金沙滩头,一个小喽啰飞奔至众人面前,惶恐道。
“启禀诸位头领,独龙冈的人马不知从何处进得水泊,此时打上山来了,那泰山君扬言,让两位大王半个时辰内,将他义兄卢俊义与一干随从送下山去,否则.......”
晁盖与宋江闻言,皆是一脸骇然的望向卢俊义,卢俊义此时放下心来,只对着二人,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否则他便踏平我梁山!”那小喽啰终是稳住心神,将完整的话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