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变态毒嘴的性格么?”
“不是的。你没发现鸿灵观的男人行为举止都挺娘娘腔的么,而且做事也很没担当。丰涉虽然在鸿灵观表现得很古怪,出来以后和其他少年也没什么两样。”
“哈,你也发现了?”雪芝重重拍了一下上官透的手,“小涉嘴巴虽然坏,但是还是很有男子气概的!”
“嗯。”上官透微笑点头,又反握住雪芝的手,“你和他关系好可以,但是不可以做对不起我的事,知道么。”
“胡说什么?”雪芝不自然地甩开他的手,“我做什么事都不会对不起你。”
上官透根本无视她的动作,反倒拨开她身边的干草,坐近了一些,又一次握住她的手。
“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会想,或许我真的是上天造来专门配给你的。”
烛光交映,明明灭灭。他淡淡笑着,琥珀双瞳清澈如镜,眼角三点红泪将他的面容显得有些妖异,甚至有些邪气。
雪芝觉得更加不自在了,往旁边缩了缩:“少用那些肉麻的话来打发我,我才不是那种很好骗的人。”
“芝儿,你不觉得我们真的很适合么,不管在什么方面。”上官透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你年纪还不大,但已经不能总是跟着二爹爹了。如果没有人照顾,行走江湖一定会吃亏。”
“不吃亏,永远都长不大,我不在意。”
“傻丫头,果然是林叔叔的女儿。”上官透禁不住笑了,“那撇开这个话题,说说性格。你脾气这么坏,能像我这样宠你的,很难再找到了。”
“我不要人宠。”
“那好吧,不谈性格。”上官透一脸正经,“你不觉得我们在某方面契合度很高么。”
“某方面?”雪芝想着想着,全身的血仿佛都冲上了脸,于是狠狠推了他一把,“下流!!”
结果这一推,上官透就撞到墙上,虚弱地喘气。雪芝这才想起他身中剧毒,连忙爬过去捉住他的手看——他的右手竟已青了一半。
“你还有时间和我开玩笑。毒已经在扩散了!”雪芝连忙站起来,冲到铁门前往外看,急得直跺脚,“完蛋了,满非月不在。怎么办,怎么办啊!”
“没关系,总能想出办法。”
虽说如此,接下来一日,雪芝在铁门前转了不下一百次,满非月都没有来。上官透的话倒是越来越少,只是坐在墙下调理内息。到了第七天,青色已经扩展到了手肘,而且颜色越来越深。雪芝着急得几乎要落泪,但是依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办法。和上官透商量好对策,铁门前却依然空空如也。
到第八天早上,青色已经变成黑色,扩展到了肩部。
满非月来了。
“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铁门里的雪芝说话已带哭腔,“如果满非月想要那本秘笈,我就叫二爹爹给她好了,反正我们也练不成。”
“不行。那是莲宫主留下的东西,怎么可以说给就给?”
“那总得想点办法啊,你要死了,她肯定也不会放过我。我们不如早点跟她完成交易。”雪芝背着满非月,擦擦眼泪,“她不是想长高么,大不了,把宫里的‘瑞香王母丸’给她……”
上官透往铁门外一看,慌乱地捂住雪芝的嘴。
“哈哈,我已经听到了!”满非月的眼睛忽然睁得极大,像三日未曾进食的饿虎一般,扑过去,抓住铁栏:“重雪芝,把那个药丸给我,我立刻把你们放了!”
102
“好!”雪芝哭哭啼啼地站起来,还一边擦了擦眼泪,“你让我出去,我好……”
“满观主你不要听她胡说,根本没有什么瑞香王母丸,她是为了骗你放我们出去才这么说的。”
满非月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捉着铁栏的双手都在微微发抖:“重雪芝,你可有撒谎?”
“我没有!”雪芝忙站起来道,“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在我身上先种毒,等我回来以后,拿了王母丸给你看,你再给我们解毒。”
“不要说了!”说罢,上官透站起来,一把抓住雪芝的手腕,捂住她的嘴。
“上官透,你放开她!”
上官透把雪芝往里面拽去,让她背对着铁栏,回头又提防地看了满非月一眼,不再说话。满非月更急了,用力拍了拍铁栏:
“你再不放开她,我现在就杀了你!”
上官透冷冷道:“在江湖上混,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前怕狼,后怕虎,不拼命,谁怕你?”
雪芝依然在他手下呜呜叫。满非月看看他,又看看雪芝,终于拿出钥匙,把铁门打开。
“你最好不要过来。”上官透拖着雪芝,离她远一些。
“你已是将死之人,我会怕你?”满非月直扑过去,抓住雪芝的一只手。
上官透一掌击中她的手,她反手还击。上官透一只手捉着雪芝,一只手和满非月较劲。交手一阵子,雪芝被拉拉扯扯了半天。上官透用脚尖勾起一根木棍,将之抛入空中旋转几周,直击满非月面门。满非月一个后空翻,躲过。这眨眼的瞬间,上官透已经把雪芝给推到门外,再蹿过去,一脚踢上铁门:
“走!”
雪芝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只一脸茫然看着他。
“走啊!”上官透连回头的空隙都没有,已经在里面和满非月打起来。
“你们——”满非月盛怒,下手更加狠了。
“不对,为什么是我?”雪芝冲回铁栏边,一时间张皇无措,“不是说好一起出来么,你——”
“那个铁笼只能装一个人。记住,拉一下铁笼旁边的绳子就能上去了。”上官透回头,快速道,“出去还可以搬救兵!快走!”
雪芝在原地迟疑了许久,才掉头逃走。但是刚一转身,上官透就被满非月击中,重重砸在墙上。她听到了,但是不敢回头,闭眼咬牙一口气冲进铁笼。
雪芝浑身都被汗水浸透。看着铁笼不疾不徐上升,光亮一丝丝洒下来,她焦躁得几乎跳穿铁笼。
仿佛过了百年之久。
她终于停在悬崖边。
此时,刚好有一个鸿灵观弟子走过,一见她,大声道:“什么人?!”
雪芝二话不说,蹿过去,一拳打在那人的脑袋上,下手相当狠,手指关节都快断掉。那人立刻晕过去,她三下五除二脱下他的衣服,换上,再往石壁上重重抹一把,往脸上猛擦泥土灰尘。最后,她再把缺了口的毒葫芦挂在腰间,匆匆忙忙往外摸索。但是经过这么多天黑暗无光的生活,外加她天生不大好的方向感,已经记不住路了。偷偷问了几个人,说自己是新来的,总算找到入口,树根下的铁门处。
铁门是上了锁的。
门口有一群人正围着桌子喝酒。
身后有人来来往往。
雪芝慢慢走过去,压低声音道:“各位师兄,小的是新来的,请开个门。”
“出去做什么?”一人心不在焉道。
“去办点事。”
“办什么事?”
“找丰师兄。”
“丰涉?圣母不是说让他自生自灭了么?”其中一人放下酒坛子,“脸这么脏,你不会是奸细吧。”
“哈哈,师兄就不要开我玩笑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圣母跟丰涉的关系,时好时坏的,我们也没法子呀。”
“谅你也不敢。”那人站起来,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慢着!”雪芝脚还没迈出去,又有人站起来,“这葫芦分明是老十六的,为什么会在你这——”
话音未落,雪芝已经一脚踢翻桌子。那几人纷纷站起来,雪芝直接踢穿桌子,直击一人腹部,对方倒地。她又瞄准另一人,一拳打过去。那人竟然扯了开门的师弟来抵挡攻击。雪芝连又一脚踢出去,开门人拖着师兄倒地,雪芝踢中酒坛子,坛子碎裂,一群人立刻被酒水淹没。
雪芝擦擦嘴,破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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