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只停下喂过一次马，到第二日午后抵达了玄宗，出了大山脚下的小镇，那座离老远便能发现的巍峨大山矗立眼前，只见山体被浓雾包裹，其间流光飞转，点点光亮如星芒闪动，望不到尽头的青石阶梯蜿蜒曲折直没进雾中。

又走了一刻钟，两人停在一扇数十人高的石门前，门楣正中刻着一个金黄的玄字。

莫伶牵着马还没从门后的阶梯上收回视线，庆鸿雪已经撇下马到了坐在门旁神游的老者身旁，先是行了礼，等对方看来后笑着问道：“老先生，我二人想拜入玄宗，烦请指教。”

老人头也不抬，似乎没听见，直到庆鸿雪又要问，才轻飘飘的说了声：“太晚了，回去吧。”

“此时不过午后，如何晚了？”

“昨天就结束了，如何不晚？”

“可……”

莫伶这时过来将庆鸿雪拽走，走出好远后才又小跑着折了回去，先对着老人行了一礼，真诚道：“叨扰老先生实在不该，但我二人历尽艰辛，耗费数十日才到此地，眼下仅延误一天，愿老先生通融一毫，为他测试吧。”

“你们艰辛跟我有什么干系？”

莫伶再次作揖，深深弯下腰去，许久才说：“只望老先生垂怜几分，我实不忍心见他空来一遭。”

“你虽然蠢笨，态度还算真诚，叫他过来吧。”

闻言莫伶喜不自胜的挺起腰，跑向庆鸿雪时险些喊出来，一路将他拖拽到门前，那老先生已经拿出一块深蓝的石头。

“放手上来。”

见庆鸿雪发愣，莫伶一把攥住他手腕按在石头上，只在转瞬间，石头竟碎成齑粉洒落一地。

“老先生，这是何故？”

他像是没听到莫伶的话，从怀里又拿出一块颜色更要浓的石头示意庆鸿雪来按，当他按上后石头再次碎成粉末。

而后，一连七八块石头都是这般情况，直到一块金色石头为止，这块石头被他按上后像被削开一般，断面光滑如镜。

“小友……天资颇佳，竟与我宗宗主相差无几，随我来，我引你见宗主。”

庆鸿雪摇了摇头，指着莫伶：“他呢？”

老人犹豫片刻，叹气道：“此子愚钝。”

莫伶悬着的心反倒放松下来，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从怀里摸出庆鸿雅送的镯子递给庆鸿雪，扭头望了眼马，嘀咕道：“我把这马卖了，你留着没用，以后有空再来看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却听庆鸿雪说道：“我与他亲如兄弟，若不能一同进宗，不如做个凡人。”

庆鸿雪没有丝毫犹豫，抬腿就朝莫伶走，却给老人拘住。

“好，好，就叫他进宗做个杂役弟子，一同跟来，一同跟来。”

莫伶还担心这样会不会让庆鸿雪欠了人情，后者早去牵来马，走来时一拳锤在莫伶肩上：“走了莫兄，幸好我运气不错，这镯子你留着吧。”

“走吧。”

他难为情的笑了笑，牵来马后满心忐忑的跟在庆鸿雪身后，却没注意，挂在马肚子上的锈剑轻微颤动起来，锈迹很快褪去，露出蔚蓝深邃如海般的剑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