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难耐。
来到华阴城中,顿见城中无数背负长剑之人。
李白好奇道:“为何这里人大多都是习武弄剑之人?”
崔颢笑道:“李兄真是贵人多忘事,华阴城离华山最近”。
此话一出,李白瞬间豁然开朗,脑海中涌现出嵩山少林寺方丈玄空讲述当年华山论剑的事情,时至今日还是记忆犹新。
蓦地,心中憧憬着月圆之夜,华山之巅,天下江湖武林英雄豪杰齐聚一处,真是前所未有的壮观。
岑参讪笑道:“传闻三十年前江湖武林两大绝世高手消失于华山之巅,时至今日还是一段传奇佳话,为了夺得武林至宝《金刚经》,数年来江湖武林不知掀起了多少血雨腥风,再过几天又是三十年一次的华山论剑,江湖豪杰再次坐山论剑”。
李白和崔颢异口同声道:“真的是三十年一遇的华山论剑吗?”
岑参连连点头,郑重其事道:“每至华山论剑,嵩山少林寺武学至宝《金刚经》必现世一次,为了争夺经书,不知多少英雄豪杰葬身华山之下”。
此话一出,李白叹息一声道:“想不到普渡世人的经书,竟是害人不浅的罪魁祸首,希望此次华山论剑能终结这罪恶的杀伐”。
“希望如此”,不空禅师回道。
李白抬眸看向苍穹之上的华山,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总是无端地涌上心头,隐隐地忐忑不安。
不空禅师正视道:“我佛创立《金刚经》是济世救人,想不到传到东土大唐竟然变成杀戮工具,真是罪过,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岑参讪笑道:“经书无罪,佛亦无过,只是一些利欲熏心之人起了贪念,将洁净经书污染了,真是罪不可赎,面对这些罪孽深重之人,必将受到佛的惩罚”。
“善哉,善哉”。
刚一说完,几人朝前走去,城里熙熙攘攘的人群背负长剑,行色匆匆。
崔颢疑惑道:“他们都是哪里人?”
岑参侃侃而谈道:“依我之见,这里人都是名门正派,能参加华山论剑都是江湖武林之中有名望之人,蜀山唐门,嵩山少林,五岳剑派等”。
半说间,几人来到客栈前,已是人满为患不得不停下脚步,看到无数地剑客,只能屈居人后再作打算。
日已偏西。
顿见所有人起身踏上华山大道,而且身背锦帽貂裘,狐靴熊装,李白困惑道:“他们为何这时候上山而且身背冬装,难道有何玄机吗?”
哈哈一笑的崔颢解释道:“李兄有所不知,六月华山之下酷热炎炎,华山之巅,天气阴晴不定,时而水滴成冰,寒冷瑟瑟,时而烈日炎炎,酷暑难当,短短的一天之内经历着四季的变幻莫测”。
明白后的李白有些尴尬地躲在一旁不再多言,跟随在人群后面,一起踏上华山大道。
虽然当下烈日炎炎,但是山间吹皱地凉风习习,不觉地凉爽沁人心脾,那种无比舒畅地爽快直通肺腑。
又跨过一个山头,俯视山下,人如蝼蚁,渺小不已。
冷风轻送。
一行人走在华山半腰间,那些习武之人早已没了踪影,只剩一行五人还停留在半路上。
花美香儿倍感一袭寒意侵袭而来,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又一阵风掠过,一个响亮地喷嚏引起了众人的察觉。
李白忙关心道:“你怎么样?”
“我没事,我……”。
花美香儿还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闷闷地喷嚏声。
李白毫不犹豫的脱下自己的披风,顺手亲自为其披在身上,嘘寒问暖道:“一路上真是辛苦你了”。
花美香儿欣慰道:“能陪在你的身边,我也心满意足了”。
莞尔一笑的花美香儿娇羞不语,心间一股暖流袭来,不觉那阵阵寒意地侵袭。
刚走了几步,突然一阵箫声打破周围的静谧。
崔颢好奇道:“何人在此吹箫?”
李白环视周遭,还是不见半点人影,但是那隐秘地箫声还是无端入耳。
岑参惊讶道:“你们快看山头那是一个人吗?”
举目眺望,陡峭地山尖斜坐着一人,发梢飘逸,白衫劲装,玉指短箫,风流倜傥,一副潇洒自在样子。
箫声之中尽是断肠愁思之意,听觉使人肝肠寸断,不觉间已是湿了双眸,红了眼眶。
崔颢失落道:“好忧伤地曲子”。
岑参哀伤道:“好一个悲伤之曲,更有一个悲伤之人”。
李白老泪纵横道:“听闻已是曲中人,不知曲意为谁悲”。
……
曲毕。
山巅之人起身纵然一跃,已是到达几人的跟前。
几人这才看的清楚,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来人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掌中一支七孔玉箫。面上略带几分寒冷,仿佛跟华山之巅冷气一样,不畏严寒地冷傲孤僻。
李白客气道:“不知公子刚才所奏何曲?”
岑参猛地收起折扇,恍然大悟道:“翠云峰下,绿水湖畔,天上地下,古往今来,你就是神剑仙庄二公子花无缺”。
“花无缺是谁?”李白疑惑道。
岑参使了个眼色,岑参近前讪笑道:“今日能遇到二公子,真的荣幸之至”。
花无缺冷色道:“你们打扰了我的雅兴,真是扫兴”。
一说完,花无缺手握玉箫走远了,可是未曾生气半点,只是那目中无人的傲气真的是心比天高。
李白讥笑道:“不就是个神剑仙庄的二公子有什么厉害的,真拿自己当回事”。
岑参解释道:“刚才不让李兄说话就是因为花无缺从不与人为伍,不光因为他是神剑仙庄的二公子,重要的是他的父亲大人是江湖传说的东方不败,也就是神剑仙庄前庄主”。
“东方不败?”
岑参点了点头应了应。
李白闻言后,想不到花无缺是东方不败的儿子,真的是匪夷所思,之前在嵩山少林就听到过东方不败传说,此生已是无缘见其人,如今见其儿子,想来其人也是一个孤僻冷傲之人。
沉思片刻,李白再仔细端详,只见其身着单衣,不疾不徐地踏上华山之巅,虽然几人已是冻得瑟瑟发抖,但是花无缺依旧无所畏惧,不由地对此人充满无尽地好奇和困惑。
顺着石阶拾级而上,走了没有多久,天上已是飘起雪花。
李白惊叹道:“想不到华山脚下赤日炎炎,山上已是雪花飞舞,真是天上地下,别具一格”。
岑参笑道:“李兄见怪了,到了华山之巅更是冰天雪地,那里常年大雪纷飞,真的是人间仙境,美不胜收”。
崔颢高兴道:“那还不加快步伐,我们快点爬上去一览华山美景”。
“自古华山一条道,惊险诡谲,猿猴不能攀,飞鸟无法过,唯有山夫子修了一条华山窄道,高耸万仞,鬼斧刀削,仅容一人沿光滑绝壁穿过,脚下万丈深渊,一失足粉身碎骨,可谓是命悬一线过鬼门关,号称是摩天崖”。
“摩天崖”。
听到摩天崖惊险万分,几人不由地退缩一团。
又走了一段路程,来到一座凉亭之中,三个洒脱飘逸遒劲的大字吸引几人目光:栖霞亭。日落西山,霞光万道,一股西风吹浮游云流动,沿着山峰如一条白色锦缎飘动,涂上那鲜艳地金光,如风林火山一样,那满山绿水青山露出真面目,在风浪摇曳下,吹皱了芳心,斜阳的光芒射穿云层阻隔,沁透山林的缝隙,金光熠熠,躁动了林中鸟语花香,一派生机勃勃地骚动。
李白见状忙峰回路转,好笑道:“好一座栖霞亭,真的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几位诗友,面对华山仙境,我们当下何不赋诗一首?”
崔颢和岑参连连附和道:“如此良辰美景,岂能不赋诗一首”。
不空禅师虽然不解,但是明白东土大唐的文人墨客都喜欢诗词歌赋,闲来吟诗作画,尤其是酒后诗兴大发更是妙不可言。
李白挺身而出,酝酿半刻道:“西岳峥嵘何壮哉!黄河如丝天际来。黄河万里触山动。盘涡毂转秦地雷。荣光休气纷五彩,千年一清圣人在。巨灵咆哮擘两山,洪波喷箭射东海。三峰却立如欲摧,翠崖丹谷高掌开。白帝金精运元气,石作莲花云作台。云台阁道连窈冥,中有不死孟山人。明星玉女备洒扫,麻姑搔背指爪轻。我皇手把天地户,孟山谈天与天语。九重出入生光辉,东来蓬莱复西归。玉浆倘惠故人饮,骑二茅龙上天飞”。
崔颢称赞道:“想不到李兄竟然对奇书《山海经》了解的如此透彻,真是让愚兄大开眼界”。
岑参附和道:“李兄对西岳华山从古至今传说与现实结合,真是令人不得不佩服”。
李白强笑道:“二位兄台谬赞,愚兄我只是心中有感而发,还请二位为华山赋诗一首”。
崔颢放眼端望,呼之欲出道:“岧峣太华俯咸京,天外三峰削不成。武帝祠前云欲散,仙人掌上雨初晴。河山北枕秦关险,驿路西连汉畤平。借问路旁名利客,何如此处学长生?”。
李白苦色道:“崔兄为何如此向往隐匿山林,我等此去长安应试定会蟾宫折桂无须担忧困扰”。
岑参安慰道:“兄台,长安应试是我们每一个学子向往之地,十年如一日,只为一朝金榜题名,光宗耀祖,高山流水之乐,不是我们现在所想,当下应当快活逍遥人间的西岳华山,而不是叹息厌世”。
崔颢激动道:“多谢二位仁兄的宽慰,以后我定当不再谈归隐山林执念,定当发挥所长博取功名”。
三人相视一笑,遥望着西岳华山的夕阳西下。
岑参笑了笑,刚刚想要脱口而出,夕阳下一抹火光佛影乍现,李白惊呼道:“华山莲花火影”。
崔颢惊奇道:“什么是莲花佛影?”
“相传在华山常年会产生一道佛坐莲花光影,想不到今日我们竟然有缘目睹”。
“原来如此”。
刚一说完,从身后传来一阵熟悉地声音:“二位施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李白急忙回头望去,顿见嵩山少林的觉路站在身后,忙激动道:“你怎么会在华山?”
倏然一笑的觉路正视道:“奉方丈之命来参加华山论剑,希望能有机会找回佛门至宝的《金刚经》”。
“《金刚经》”,李白冷冷地重复一声。
不空禅师道:“若是能在此次华山论剑中找到《金刚经》,也不枉我等此行”。
“几位可否一道同行上的华山之巅?”
不空禅师应了应,二人不觉间已是谈经论道忘乎所以。
出的栖霞亭,一行人朝着华山之巅走去,拾级而上时,耳畔冷风簌簌地作响。
一会儿,天上夕阳落下帷幕,时不时下起了小雪。
几人冷的瑟瑟发抖,不空禅师和觉路还是无动于衷,依旧聊的如火如荼。
李白和崔颢等人已是面色发青,不由地缩了缩身子,继续沿着山巅走去。
正当几人冷的彳亍之时,眼前闪现出一位山夫子,头戴毡帽,腰缠毛巾,脚踏棉靴,肩上两头挑着棉靴棉衣,李白急忙冲上前,早已冻得口齿不清说道:“能……不能卖我棉衣……”。
还未说完山夫子佯笑道:“这些棉装正是我要卖给上山之人”。
此话一出,李白赶紧掏出身上银子递到其手上,急不可耐道:“赶紧给我一套,我冻得……”。
接过银子后的山夫子忙将棉装送上,刚要披身的李白回头看向花美香儿,脸颊已被冻得殷红,两手哆嗦不停,李白毫不犹豫将棉装为其穿上,同时又为自己重新找了一件。
三两下几人换上一身毛茸茸的冬装,刚要辞别的山夫子笑道:“华山之巅奇寒无比,几位还是小心”。
言毕。
山夫子继续挑着担子朝着山下走去,直至消失在路的尽头。
几人面面相觑,虽然明白山上阴冷,但是华山论剑迫在眉睫岂可错过,打定主意后几人还是依旧往山巅走去。
走了一段时间,山上的雪愈来愈大,愈来愈急,几人环视周遭一圈时,从雪地里走来一群人。
只见一个个身披白衣,奇服怪装,不像是中原武林人士,头戴斗笠,腰佩长剑,为首的腰胯长刀,最中间是位婀娜纤弱的女子,一群人将其围在正中央,生怕受到半点伤害。
崔颢困惑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端详片刻,李白侃侃而谈道:“看这些人装扮像是东瀛人,在我大唐帝国东方,一直有个一衣带水的国家叫东瀛,曾在汉朝就遣使我朝学习,直至今日依旧如此还有遣唐使”。
“你说这些东瀛人这是干什么去,难道他们也是想去参加华山论剑吗?”
点了点头李白回道:“相传东瀛人崇尚武士剑道,有一种江湖侠客浪人,一生习练剑道,喜欢与人切磋武艺,直至打败对手”。
“可是他们为首的为什么佩戴的长刀?”
“只有剑道达到巅峰之时才会有幸佩戴长刀,长刀者,剑道第一,看领头之人,绝非常人能比”,李白说完,不免对前面之人凝视良久。
临近几人处,东瀛人纷纷停下脚步,颔首致意,之后又继续往华山之巅走去。
不经意的一瞥间,李白看向中间之人,步履细细,白衣飘飘,轻纱遮面,微风飘过时,一缕轻纱扬起,目似桃花眼如月,宛如月宫仙子,不食人间烟火,回眸间,二人四目相视,微微一笑,桃花笑靥两边开,轻纱落下间,李白心驰神往所不能自拔。
痴痴地停在原地,直至东瀛人不见身影,李白还是魂飞天外,目光追随其朝着华山之巅飘去。
崔颢招呼道:“李兄我们该走了”。
还是不曾缓过神的李白讷讷在原地,不空禅师拍了拍其肩头,然后几人不再理睬朝前走去。
等醒悟后的李白只见周围已毫无半点人影,放眼望去,顿见几人有说有笑,不得已只能加快步伐紧跟上去。
鹅毛大雪纷飞,华山笼罩在白色大雪之下。
一行人走至摩天崖下,前面屹立着不少人。
李白惊奇道:“为何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难道华山论剑就是在这举行吗?”
觉路呼之欲出道:“华山论剑在华山之巅举行,摩天崖离华山之巅还远呢,这里只不过是上山第一步,后面更是危险重重,从古至今能登上华山之巅英雄好汉已是寥寥无几,而且能参与华山论剑大多都是各大武林门派的盖世豪杰”。
半说间,来到了摩天崖,顿见壁立千仞的石崖上只有手掌大小的长空窄道,脚底下是万丈深渊,一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尸身不存。
此时上的窄道是白衣公子花无缺,纵身飘起,身轻如燕,手握玉箫,如履平地徐徐向前,转瞬间已不见任何踪影。
东瀛人一个个轻若鸿毛,沿着狭小长空窄道井然有序地走过,毫不费吹灰之力,不由地令众人暗暗地惊叹佩服。
李白等人站在原地待了好久,凝视着长空窄道不敢朝前半步,惊恐从心底袭来,脚底下不由地后退数步。
但是岑参毫不犹豫的上前,虽然有些身手不稳,但还是义无反顾地朝前走去。
紧接着就是觉路,毫不犹豫的上的长空窄道,手持念珠,缓缓地走过。
不甘其后的不空禅师跳跃上长空窄道,目视前方,紧紧地追随着觉路,二人一前一后的消失了。
崔颢有些胆怯,冷冷地注视着李白,二人自始至终都未曾动弹半点。
花美香儿好笑道:“你们两个还要不要去参加华山论剑?”
“不去”,二人异口同声道。
听到二人笃定的声音,花美香儿二话不说,随即走上窄道,虽然身子晃晃悠悠,可脚底细步绵绵地朝前走去。
摩天崖徒留下二人,李白大笑道:“自古华山一条道,长空窄道,悬空半壁,下临深渊,惊天之险,这真的是奇险天下的第一山”。
崔颢附和道:“摩天崖上,群峰挺秀,西岳华山,人间险境”。
“能与愚兄一起登上华山,真的是人生一大快事,请”。
“请”。
两人相互推诿,无耐下,李白只好在前,刚一踏上长空窄道,脚底冰凉如水,寒风掠过,心头凄凉刺骨,但还是咬紧牙关继续朝前面走去。
突然一股冷风吹得急骤,李白始终无法睁开眼睛,雪花疯狂地捶打着脸颊,如利剑刺穿腥红的皮肤,渐渐地身子已被冻僵,四肢发麻地不听使唤,头晕目眩之际,身体有些开始摇摇晃晃,李白使劲挣扎,可血气无法提起,不知不觉间已被冻成一具冰雕,浑身麻木地僵立在长空窄道上,飓风夹杂着冰雪,一瞬间将其击打下山崖下。
“李白”。
“李白”。
……
崔颢大喊数声,长空窄道上已是空空如也,那具冰雕消失不见踪影,而此时雪已不下了,大风停止了。
李白的名字在摩天崖下传播开来,久久地回荡在峰峦叠嶂里。
摩天崖下一具冰雕落下,李白毫无知觉,但是有意识身体却无法支配,只能眼睁睁地等死。
李白倍感身体簌簌地坠落,穿云夺雾,隐匿在山峦峡谷里。
忽然峡谷间传来一声啼叫。使劲挣扎观察周遭动静,可还是看不真切,眼珠子根本不能转动。
又是一阵尖叫响彻峡谷中。
李白浑身还是僵硬万分,等到落在谷中之时,一抹斜阳照进谷中,正好落在冰雕上,滴滴哒哒,李白身上地寒冰在退却,渐渐地恢复神智,四肢也开始缓缓地蠕动。
在峡谷口上屹立着一头庞然大物,利爪钢枪,形似大山,眼中藏月,勾嘴弯曲,巨翅时不时伸展开来连连大叫,宛如两把硕大的蒲扇,遍体翎羽黝黑,显然是头百年神雕。
李白弱弱道:“多谢神雕兄救命之恩”。
此话一出,神雕站在悬崖畔上回过头来,不停地惊叫张翅点头回应,似是听懂人言。
李白大喜道:“你难道能听懂我说的话?”
“能”,神雕坚定道。
神雕煽动翅膀,迈开长腿大步走来,看到稍微恢复气力的李白,随即嘴里吐出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蛇胆,李白接过后细细地端详,光看蛇胆外表已猜出这蛇有上百年,要不然蛇胆也不会这般大。
思索片刻后,再看向神雕的好心,毫不犹豫的随手吞进口中,一股苦胆汁液贯穿肺腑,难以下咽的李白还是咬紧牙关吞下。回荡在肺腑间腥臭味总是上涌,不得已只能时刻强压下去。
良久,一股苦涩的腥味过后,李白感激道:“多谢雕兄的好意”。
“这是万毒王谷的双头普斯曲蛇的蛇胆,对于疗伤大有益处”。
神雕叫了叫,转身朝着峡谷上的悬崖边走去,双腿并起,翎羽蜷缩成一团,目视远方,像一个迟暮老者,静静地欣赏夕阳黄昏下的华山奇景。
紧随其后的李白来到悬崖畔,遥望着夕阳西下消失在华山背后,凉风有信,吹起神雕浑身翎羽,顿见其眸中湿润些许,似乎回想起当年主人。
火烧云天,晚霞千里。
神雕突然大叫连连,旋即转身勾嘴叼起李白背后剑,凌空一扔,李白不解情急下只能接住。
神雕又是三声惊叫。
“可否陪我一起练剑?”
李白再次询问道:“你说让我陪你练剑?”
神雕连忙点头回应。
大笑一声的李白激动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小练剑,晚辈有何不可”。
倏然举起长剑,眉间一挑的李白急忙长剑刺去,眼看已到跟前,岂料神雕张开巨翅左右阻挡,虽然神雕显的笨重,但是巨翅犹如两个巨掌来回不停地阻挡,坚硬地臂膀一扇,长剑瞬间脱手飞出,长剑掉落峡谷,李白有些懵懂,刚才还未看的真切,想不到血肉之躯的神雕竟然拥有如此厉害神力,自己根本毫无半点还手的机会。
凝望着山谷那掉落地长剑,李白虽然哀叹数声,但更多的是落寞,想不到练剑苦学多年,竟然一朝竟会被神雕打败,心如死灰万分。
神雕又叫了叫。
“请跟我来”。示意李白跟随自己前往。
纵然现在心情困惑和费解,无奈只能照做。
走了一段路程,来到一处潮湿阴冷之地,雾气萦绕,在乱石缝隙之中流窜着几条花蛇。
李白定睛细看,顿见花蛇身上隐隐逆鳞发出金光,头顶长有肉角,腰身扭曲逶迤行走如风,倾吐着血红信子,发出嘶嘶地响声,惊恐道:“想不到经书记载的双头普斯曲蛇在华山阴冷之地竟能存活”。
刚一说完,突然发出呱呱地叫声,李白很是奇怪侧目而视,一只硕大的火蟾蜍跳将出来,浑身斑驳赤色嫣红,眼冒金光,一蹦一跳,口吐火球,同时又蹦出一只莽牯朱蛤,肤如寒冰,通体雪亮,每过一处寒气逼人,周遭被冰冻三尺,看到火蟾蜍和莽牯朱蛤乍现,李白顿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刚要退却,远处山上又爬出一只飞天蜈蚣,身子细长,炭黑如铁,动作犀利,转瞬即逝,紧接着又跑出一只蝎子王,倒钩利刺,大钳晃动,坚硬如钢。
一瞬间,面对如此毒兽,李白失魂落魄,不敢在此逗留片刻,刚要准备逃之夭夭,岂料神雕竟将其推入毒兽跟先,一脸茫然的李白不知所措,想不到神雕会将自己推入火坑之中,葬身毒兽的腹中,不免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让神雕救命,也许还能落得个全身,这下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而且还是成为毒兽玩物,不免心死如灯灭。
神雕再次张开巨翅将其拍打向前奔去,眼看是掉入毒兽之中,李白急中生智纵身一跳,脚尖落在一块巨石上,可是还没站稳之际,突然火蟾蜍倾吐出一口火球,而且火势熊熊,烈焰滚滚,势将其烧成灰烬,暗中嘀咕的李白大骂道:“这是要把我变成烤猪啊”。
无可奈何下,李白只能再次一跳,虽然逃离了火蟾蜍烈焰燃烧,但是却落在了蝎子王前面,一双大钳咣咣地夹击来,遇石即碎,倒钩寒芒更是凭空袭来,上下袭击。
万不得已,李白只能腰身一转,倒翻逃出生天,刚逃出虎口又进狼窝,早已等候多时的飞天蜈蚣伸出长长地触须,万足攀爬,快如闪电,脚下生风,眼看已是到了脚跟先,谁料李白猛地动如脱兔般,大步地跳将起来逃过一劫,可是莽牯朱蛤还是蹲在池塘边,静静地凝视着李白,豆大眼珠子转个不止,脖颈鼓囊囊地气冲万千,时不时呱呱地叫个不休。
李白愣在原地,四目对视,大眼瞪小眼,莽牯朱蛤粗粗地脖颈憋着一股臭气,突然倾吐射出,吓得李白连滚带爬,一直注意着身后的莽牯朱蛤。谁料眼前突然乍现出一只大红狼蜘蛛,周身鼓鼓地,尾部似肉瘤,嘴角一直嚼动不止,细腿支撑着巨身,猛地大红狼蜘蛛身子一挺口吐蛛丝,李白情急之下赶紧躲避,脚底还是被蛛丝死死的缠住,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逃离,此刻大红狼蜘蛛更是屹立在前,目瞪口呆李白一时讷讷地愣在原地。
大红狼蜘蛛前腿拖拽着蛛网上的李白,眼看已是成了其嘴边肉,一声细细地尖鸣,一袭白色光影在飞窜,根本看不真切,速度极快,肉眼根本无法识别。
一刹那间,莽牯朱蛤、飞天蜈蚣、火蟾蜍、蝎子王、大红狼蜘蛛、双头普斯曲蛇都纷纷侧目注视,李白也举目环视周遭,一道白光忽隐忽现,一只闪电花狐貂尖叫数声,看到李白挣扎在大红狼蜘蛛的蛛网下,瞬间移形换影,步伐如光,身影似离弦之箭,顿时骑在大红狼蜘蛛身上,轻轻地啮咬一下,大红狼蜘蛛刺疼的发疯发狂,李白这才逃出生天,并且也注视到闪电花狐貂身影,一身皮毛如雪透亮,黑眼泛光,爪子细长尖锐,口生奇寒剧毒,碰之即刻毒发身亡。
神雕注视着万毒王谷的毒物一个个汇聚一处,李白仍旧惊恐不安。神雕怒啼数声,顿时万毒王谷的毒物纷纷大惊失色,双头普斯曲蛇腰身如弓,盘旋成一团,獠牙锋芒初露,血信子收缩自如,目光时刻观察着周遭举动。
闪电花狐貂动如脱兔,一时站在双头普斯曲蛇跟前,一时趴在蝎子王尾钩前,时而闪现在火蟾蜍头顶,时而落在大红狼蜘蛛身上。
霎时,万毒王谷的毒物愤怒万千,所有恶意全部聚集在闪电花狐貂身上,群起而攻之,以六敌一,将其团团地围在正中间,双头普斯曲蛇张开獠牙游移来,火蟾蜍口吐烈焰,飞天蜈蚣足下生风袭来,蝎子王摇曳着毒钩冲来,大红狼蜘蛛酝酿着无尽地蛛网,莽牯朱蛤展开大嘴,寒气逼人,闪电花狐貂被围拢在中央,但依旧不慌不忙的闪电花狐貂时不时前脚擎起,后脚支撑着身子,像人一样站立着目视六大毒物。
就在神雕一声尖鸣过后,闪电花狐貂爪子绕着毒物飞跑一圈,瞬间六大毒物身上依稀闪现出几道浅浅的血痕,没过多久已开始鲜血汩汩地流淌。
顿见闪电花狐貂爪子上未曾流下一滴鲜血,两眼轱辘地转个不停,痴痴地望着六大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