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王李神通说:“依世勣总管之言,咱俩处人马两面夹击。”
徐盖说:“我职守散骑常侍,眼下常侍长公主,必须要有始有终。争战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从未上过战场,尚武者不以懦弱者为对手,窦建德不会为难我的。如何军事布措,你必须要进内府告知长公主。”
李世勣进内院谒见同安长公主,阐明为长公主担扰。李唐皇家巾帼不让须眉,唐皇李渊从长安驿送的机密军情,同安长公主都知情。
大敌当前,同安长公主淡吐自如:“世勣将军,皇兄有点急难,近期难以向山东增兵。皇兄今年五十二岁,老身五十整,半百之龄啥事儿没见过。夫君王裕在长江边随州职守刺史,没有与窦建德结冤,想来窦建德对我不会过份苛刻。”长公主停止说话,抬臂伸手从自己的发髻上拔下金簪。
长公主将金簪递给李世勣说:“国运艰难,非常时期。人与人之间互不相信。这支金簪是皇宫内务府特制,若委派他人西去联络,皇兄、太子、皇子都认识此簪。你带去作个凭证,你所作决策我都认可的。军伍之事,你该咋办就咋办。”
“谢长公主。”李世勣辞别同安长公主,回到大伓山仓城。郭孝恪、张亮、潘飞等在城门口。
郭孝恪说:“主公,前方哨探夏王窦建德大军片刻后即到。”
“快,向长安发出军情简报。”李世勣写了个三言两语,卷成细长卷,塞入三寸长一截芦苇杆中防湿,滴了几滴蜡烛油封口,专使飞马出仓城。
窦建德率领大军回过头来攻黎阳,三十里路程三个时辰就到了黎阳城外。因为被丘孝刚偷袭揍了一顿,窦建德变得小心翼翼。大军结方阵,掩护筑营工兵竖栅扎营,整个过程无懈可击。
夏王窦建德缴获宇文化及和李神通两军的辎重、攻城器械,铁木设备机巧齐全。
李世勣立在大伓山顶中军亭,观察夏王如何安营扎寨。只见千辆大车按旗令列队行进,围成一个大大的四方形。一声鼓响,千辆车上的栅排同时竖起,打桩斜撑稳固。眨眼之间,大营外栅完毕,夏王窦建德已经在营中竖旗发令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丝丝入扣,快得令人眼花缭乱,瞬间成了营寨。
李世勣叹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比我当年瓦岗寨军野外筑营快了好几倍。夏王有如此完备的攻守器械,淮安王对其采用正面攻战术,自讨苦吃。”
没等黎阳城中淮安王李神通反应过来,夏王窦建德扎营、布阵、围城,片刻完成。
李神通打旗号,点烽烟,击鼓传讯,约李世勣出兵攻击。
张亮说:“主公,夏王窦建德把黎阳城四面合围,而没有围困咱大伓山仓城。玩的啥把戏?”
李世勣说:“这是个圈套,夏王他要的是仓城中的粮食。生怕战个鱼死网破,一把火烧了粮仓。夏王不围仓城,诱惑我军出击,咱三千步兵出城,被他几千骑兵滚瓜切菜,全做了祭品。咱们的黎阳子弟兵,不能做无价值的牺牲品。”
郭孝恪说:“黎阳城中有皇妹同安长公主,皇帝族弟淮安王,奇货可居。咱们是虾兵蟹将,贵贱不一样啊。夏王当然先招待黎阳城中贵客。”
李世勣面色凝重,说:“我轻敌,冤死了丘孝刚兄弟。传令步兵守仓城,所有骑兵随我出城冲阵。”
李世勣、郭孝恪、张亮、潘毛,各领一个百骑队冲向夏王窦建德中军大营,与守营兵展开近距离格斗。李世勣奇怪,夏王的骑兵怎么不来应战?
瞭望兵报告,夏王军骑兵已经堵住了仓城,后续步兵也紧跟其后挺进仓城。
又一瞭望兵报告,黎阳城淮安王军兵被夏王军堵回城内。
李世勣眉头一皱,大声呼喝:“跟我走!”长槊直接阵外,几百骑士脱离交战,奔向原野。
张亮骑马驰骋,回头望望后面说:“夏王孬种,不敢出兵追击,不好玩了。”
潘毛说:“咱回马再冲一阵,夏王就会派人跟咱玩玩了。”
李世勣摇头叹气说:“丘孝则阵亡,少了我半条臂膀。多伤夏王几个人无济于事,骑马涉水过永济渠,去童山乡间避一避,吃饭喂马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