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寨主不攻荥阳虎牢关,事出有因。攻城不比野仗,野仗打得了就打,打不了就溜。攻城战是以生命相搏。瓦岗军多是父老乡亲子弟兵,伤亡多了无法面对乡亲。翟寨主要我竭力守护金堤关,确保南北畅通。他回瓦岗寨加强守卫,确实因为有后顾之忧。”
“后顾之忧?”李密询问。
“瓦岗寨南方的郡县,都被我军掌控。可是东方、北方的郡县官军、义军暂无恶意,实则危机潜伏。一旦瓦岗军全力拼战荥阳虎牢关,两败俱伤之后,说不定北方东方哪路官军义军偷咬一口,或者是兼并了瓦岗寨。”
李密说:“话不说不明,瓦岗寨南方的郡县都已控制,东北西三个方向的郡县还没有统管。咱俩邀单雄信将军其商进取之策。”
单雄信听了李密与徐懋功之言,哈哈大笑道:“这就对了,吃柿子要捏软柿子吃才甜。荥阳虎牢关是生而涩的硬柿子,等待捂熟了,软柿子好吃,咱们先攻取北方郡县。”
三人同去翟让营帐中合议进取北方郡县,翟让豁然开朗。当年由东郡府逃亡落草瓦岗地,一直情系东郡府。翟让说:“我的本部人马去招抚东郡府卫南县、白马县、韦城县。”
单雄信笑道:“我去远点郡县。北方的浚县、汤阴县、内黄县,都有当年的相好等着我。先礼后兵,贵客莅临,必开城门。”
“懋功将军,你去哪个郡县?”李密礼让徐懋功。
徐懋功说:“兄弟们远出东方北方,瓦岗寨面临威胁只有西南方向荥阳虎牢关的官军。我守着金堤关,对峙荥阳的官军。看紧秦叔宝、罗士信、裴仁基有无异常动向。”
李密说:“好,我委派王伯当领兵远去濮阳县、范县。我陪你守金堤关,防范荥阳虎牢关的官军。”
各路人马当即出兵,日夜兼程,出其不意抵达所取县城。中原郡县都震撼于瓦岗军击杀百胜将军张须陀,得知瓦岗军来临,开门纳客,奉上户藉库册,封库查验。县官还是县官,县吏还是县吏。
捷报频传,一个又一个县归附瓦岗寨。李密与徐懋功在金堤关城闲叙,论及部下郭孝恪是阳翟人,来投瓦岗寨时,本应翻越方山从洛口来是顺路,因惧怕官府关卡,绕道洧州,与洧州长吏张公谨干架的趣事。
李密听了此话乐得跳起来说:“有办法了,我改变原来攻取荣阳的策划。咱们绕道两百里,从方山进洛川。懋功将军,你是有意,还是无意点醒了我的思路?”
徐懋功说:“那边的山川地势,我没有去过实地,只是道听途说。需要先占领方山以南的郡县,以作为保障。否则咱们的军伍一入山路,官兵两头一堵,山中难以列阵野仗,将士们在山中啃石头,死无葬身之土。”
“这有何难?张须陀刚死,瓦岗军震撼中原。这几天三路出击,瓦岗军人马一到,郡县官吏开城纳降。传令房彦藻,分遣专使潜入密城、阳城、康城。劝降县衙官吏,控制方山以南地区。”
翟让所部军兵招抚东郡府卫南县、白马县、韦城。都是紧邻瓦岗寨最近的地方。翟让旧地重游,向官民显摆一下权威身份。余下整顿官民政务的事交给兄长翟弘、侄儿翟摩候处理。翟让思虑,主帅不能久离主位,迅即回到金堤关大营。
翟让见到李密、徐懋功,当即商讨军情。
李密说:“翟寨主,我原先力主攻取荥阳,因为虎牢关西边二十里地有洛口仓,是朝庭最大的粮仓,可供几百万人吃一年。大伙儿认为攻取虎牢关伤亡太大,咱们可以绕道方山,直取洛口仓。”
“翻过方山,直取洛口仓?传令北方八县人马,快速回军金堤关。”翟让非常兴奋。
徐懋功说:“蒲山公已经派遣房彦藻,招抚密城、阳城、康城。确保进山队伍不受前后夹击。”
翟让说:“等到北方大军回到金堤关,镇守荥阳虎牢关的裴仁基、秦叔宝、罗士信,他们会加强警戒。一旦察觉瓦岗军异常调动,偷袭成了一场空梦。”
懋功说:“大哥,传令金堤关以北各部连夜回军。行程最近的翟弘所部,天亮前就能到金堤关。这里守军前半夜悄悄出发,夜间金堤关无兵驻守空营,仍旧竖旗掛灯打更。北边的队伍后半夜营,日出操练。神不知,鬼不觉,咱们就到了方山。”
李密开心大笑:“对、对,远袭盗取,精确计划行程。这是瓦岗军擅长专业,普天之下无人能及。”
“传令:浚县单雄信,东郡翟摩侯,濮阳王伯当。各部昼夜兼程,到金堤关北关城集结。等待先锋队偷袭得手洛口仓,金堤关所有各部,从河北向西进军。两个时辰赶到洛口,隔河接应。”翟让召令瓦岗军,实施一次华夏历史转折点的军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