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妃道:“都是令嫔一人做的,臣妾是管着内宫琐事。”
红颜不敢居功,道:“宫中本有人做这些事,不是臣妾的功劳。”
可娴贵妃却问道:“初定之后,便是婚礼,保和殿宴席上的座次,可准备好了?”
愉妃不管这些事,不插嘴,而红颜心里却突突直跳,她是知道娴贵妃那些心思的,此刻她看自己的眼神也与方才完全不同。而初定和婚礼两次大宴,保和殿上的座次,都要由礼部奉旨根据内宫派下的名录写红头牌,每一位王公大臣坐在哪里,都是有定数的。只是初定宴上,没有富察傅清的名字,这从今日宁寿宫三十桌筵席里没有富察家二夫人的身影也可以看出。
但是红颜知道,一个月后公主正式出嫁的日子,傅二爷这个亲舅舅是要赶回来的。
“名册尚未定下,届时会有礼部负责此事。娘娘若有垂问,请随时派人到延禧宫来召唤臣妾。”红颜沉下心来,冷静地回答娴贵妃。
“如此……”娴贵妃淡淡一笑,继续往前走,未至宁寿宫门前,见皇后凤驾离去,一身吉服的公主随侍左右,母女俩静静地走开,谁也没跟出来,等她们回到宁寿宫,舒嫔告诉愉妃与红颜道:“太后突然让皇后和公主回去了,没别的事,大概是瞧着皇后娘娘舍不得女儿。刚才公主在上头与太后和皇后说话,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怪心酸的。”
红颜朝上首看去,太后也是眼圈儿微红,待娴贵妃禀告了方才的事后,众人都散了,而才出宁寿宫的门,养心殿就传来旨意,皇帝翻了延禧宫的牌子。
红颜少不得在一片嫉妒的眼神里默(www.19mh.com)默(www.19mh.com)离去,可她明白皇帝今日必是刻意不去长春宫,那里母女俩该有说不完的话,毕竟下一次大宴后的夜里,长春宫中再没有公主的卧榻。
夜渐深,长春宫中母女俩沐浴洗漱罢,和敬坐在妆台前,青丝散于肩后,皇后取一把象牙梳子轻轻为她理顺头发,一丝一缕都是皇后的不舍,忽然间便手中打颤,不敢再触碰,把扯了女儿的秀发弄疼她。
和敬抬眼看到镜中站在身后的母亲,咬着唇红着眼,她登时热泪盈眶,转身抱住了母亲,哭道:“皇额娘,我不嫁了。”
皇后轻轻抚摸女儿柔软的秀发,含泪笑道:“傻丫头,就在皇城根下住着,额娘想见你半个时辰就能见到,好比你从前住在宁寿宫陪着皇祖母似的,有什么可……”
但这话到底说不下去,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皇后不愿被女儿看到眼泪,偷偷擦去泪水,强装着镇定。
这一年,她嫁女儿生儿子,作为女人作为母亲,真正齐全了,老天待她不薄。皇后心怀感恩,纵然万般不舍,也要好好把女儿嫁出去。
“皇额娘,我会常常进宫陪您,咱们还会时常见面。”公主哭得梨花带雨,皇后心疼地为她擦去泪水,笑道,“红颜不是教过你,要为了额驸着想,新婚后可不能时常回宫,把额驸丢在外头,他多可怜。他分明是娶妻,可孤身一人远赴京城,他的族人也必然舍不得他,他只有你了。”
和敬抽噎着,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抬手抹去,要更清楚地看着母亲,憋了许久却是道:“儿臣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是额娘您要看开些,皇阿玛那样的性子,是改不了的,往后他有辜负您的地方,看在我和永琮的份上,您千万不要太伤心,我会来陪您安慰您,皇阿玛可是指望不上的。”
皇后苦笑,拍拍女儿的额头:“你阿玛听见,可要气坏了,亲闺女这样数落他,皇阿玛不可靠,额娘还靠哪一个?你好好做你的新娘,不要为额娘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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