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阑珊(2 / 2)

错版币 善之善者 0 字 2022-10-05

街上正逢上下班高峰期,行人们步履匆匆。

过了十字路口拐过一条街往前走五十米,就看见了那家店。

到了方知,等着尝鲜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队。

夏紫凝就打了退堂鼓:“这得等到啥时间才能吃上啊?”

刘雨桐是个标准的吃货,越是排队的场面,越能激发她的食欲。

她进去溜了一圈,见有一张四个客位的桌子上只坐了一对情侣。就嗲嗲的问那位留着鸡冠发的男士:“我可不可以坐在这里呀?”还不忘脸上绽放出一抹迷人的微笑。

男士见问,满面含笑的说道:“当然没问题。”跟着嘴巴咧了一下,不防被坐在对面的恋人在小腿上踢了一脚。

刘雨桐当然看见小妞不友好的举动,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笑道:“谢谢。”

忙忙的出去喊了夏紫凝进来坐下,又拿着那张优惠券过去吧台上交涉。

跟着回来叫上夏紫凝去挑选菜蔬,鲜虾鱼丸自不必说,林林总总弄了两盘子端回来,又调了两碗麻辣汁子放到桌子上。

不一刻,汤锅上来了,服务员跟着就把一盘鲜鱼片端了上来。

刘雨桐一副急不可耐的神态。拿起筷子先把鱼片放入汤锅,刚刚翻滚了一遍,就迫不及待的夹了出来放进汁子碗里一沾,吹着气吸溜着嘴吃将起来。

此刻店里已是座无虚席,热气缭绕,像是处在蒸笼中。

空调开足马力,也不能减缓吃客的热情。

夏紫凝尝了几片鱼肉,又吃了几只青虾,笑道:“味儿并无特别之处嘛。”

刘雨桐刚把一筷子鱼肉塞进口中,可能是烫着了吧,只见她连连的吹了几口气,左手在嘴巴前扇了扇,才咽了下去。说:“火锅嘛,都是这个味,我们不就是图个新鲜实惠嘛!”

夏紫凝点点头:“每位59元,的确便宜,可我觉得鱼片并不新鲜啊?”

刘雨桐喝了一口橙汁,说:“有点,不过这么多的客人,他们也得提前准备不是。”

夏紫凝不置可否,两个人说说笑笑的,不觉间已把十几种菜蔬肉类下了肚,就觉得撑的不行了。

临走的时候,刘雨桐捎带着把几个未曾消耗掉的水果装进挎包里带上。

出来到了街上,夏紫凝打趣她:“都像你这么做,店家岂不赔死。”

刘雨桐笑道:“反正掏了钱的,不拿白不拿。”两个人说笑着来到就近的车站告别后,上了不同方向的公交车。

夏紫凝回到家里时已过了八点,秦伟还没回来。

她把坤包挂在大衣架上,将衣服脱了扔进洗衣机里设定了清洗程序,尔后进了卫生间里开始冲澡。

她也算是半个南方人,虽生于斯长于斯,却不失南方妹子的风韵雅致,窈窕的身段,弯弯的峨眉,飞扬的眼眸,小巧的嘴巴配以精致的鼻头,粉嫩的脸蛋,整个人看上去韵味十足。

大多数日子里,夏紫凝只要洗澡,必会细细的审视一番自己的身体。今天不同往日,她一边往身上打浴液,一边思虑着如何让丈夫主动坦白。

得想个行之有效的办法,不打则已,打就要击中七寸,使他无法推诿。

夏紫凝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她会在事前认真考虑每一个细节,使之做到行之有效,而不无端浪费时间。

吵闹不会解决任何问题,那只能使问题复杂化,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秦伟算是她的半个老乡,他的户籍虽已迁来当地,可他的亲属皆在上海。

尤为可笑的一个方面是,他的年龄比她大着五六岁,她俩的婚姻是基于一个错误的认识错误的结合所造就的产物。

夏紫凝是独生女,她的父母亲六十年代支宁来到凤城。

自记事以来,夏紫凝就发现父母之间总在不断地进行着各种各样的摩擦或是战争。

到她上高中时父母的感情终于走到了尽头,最终离了婚。

夏紫凝跟了母亲。

而那个自私自利的酒徒父亲把房子给了她们母女后,就回了老家。

夏紫凝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只得读了个本地的财经院校,毕业后一直没有固定的工作。

到了谈婚论嫁时,母亲因了自己的遭遇,不想让女儿步她的后尘。本着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的精髓,极力要选一个知根知底的女婿。

谁成想女儿的婚事还没着落呢,做母亲的到在同事的极力撮合下又找了个老伴,也是个老乡。

事情就错在夏紫凝继父的身上。秦伟是夏紫凝继父的侄儿,户籍在上海,是个出租车司机。

原本不可能的两个人,就是在夏紫凝继父的巧舌如簧下,终使得夏紫凝远嫁了上海。

可是,一线城市的生存压力绝不是说说那么简单,先别说夏紫凝在那边找工作不易,单只是租房子一项的费用支出,已经让两个没有固定收入的人焦头烂额了,更遑论其他。

正是基于多种考虑,夏紫凝一直都没敢要孩子。

后来,夏紫凝提出,不如回到凤城去,那样自己的工作问题也容易解决,房租也便宜很多。

秦伟正在发愁日子何时能熬出个头呢,闻言觉得那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一拍即合。

他俩跟各自的父母亲一商量,都觉得可行,于是就来了凤城。

这几年恰逢国内房产市场如火如荼,房价一直在涨,即使他俩如何精打细算,已是年过三十的夏紫凝和秦伟依然无力买上一套房子。

没房子的夏紫凝依然没敢要个孩子。每当思及这些事情,她由不得暗暗着急。

可是着急没用啊,自己那点工资只能维持个家庭正常开支,想存点钱全靠秦伟跑出租车的收入了。

谁成想如今,那个不争气的东西竟然染上了粉,这让夏紫凝一下子方寸大乱。

然而她清楚,越是这个时候,越需要头脑冷静。

她把水温调到低于人体的温度,让凉爽的水流梳理着她细嫩的肌肤,以便于思考。

首先,得把刚上了六位数的存款牢牢地抓到手里,防止丈夫因粉而挥霍。

这是她想到的第一个步骤。

其次,一定要让他把每天的跑车收入如数上交。

不过想从根本上断了他的经济来源,无异于痴人说梦。

跑出租车收的是活钱,他完全能找出各种各样的借口和理由,留出吸食粉的钱款。

看来,只能从思想上下功夫了。

想通了此节,夏紫凝关掉了花洒,擦干了身上的水迹,裹着一件浴袍出来到卧室打开衣柜中那个放存折的小抽屉。

幸好,存折完好无损的躺在那里。她拿起来,打开看,上面的金额没变。

又找到另一张定期折子也看了,上面的记录所显示的还是过去自己去银行办理的时间。

她把两本存折重新藏到一个不易找到的位置,还认为不甚妥当。的确,当此非常时期,总觉得放在家里不保险,应该交给母亲保管。她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夏紫凝看了看时间,知道秦伟就快回来了。每晚十点钟是交班时间。她得考虑好如何跟他摊牌。

他决不会承认他在吸粉。这是她给秦伟的定性。由此,策略就变得尤为重要了。

最好能掌握直接证据,可是如何去搜集呢?这是一个难点。

如今无凭无据,先不能乱来,否则徒增烦恼不说,秦伟一旦反弹起来,倒不好收拾局面。

十点刚过没多久,房门一响,秦伟回来了。

夏紫凝就当没事人一样照往常的路数问了问,然后嘱咐他开车时细心点。

秦伟见妻子裹着浴袍,眼睛早就亮了。笑着敷衍了几句后,就进了卫生间,不久就响起哗哗的水声。

夏紫凝心里一动,想起网上对于粉的介绍来。

本来她没有那个心思,但想起或可通过夫妻恩爱的过程,对他旁敲侧击,或有意外收获。

她拿定了主意,原本想着的电视剧也不看了,坦然的去了卧室。

男性们有个共同之处,夫妻之间前戏不多。

秦伟也不例外,他匆匆擦了水迹,就来到床前,但夏紫凝处心积虑要弄清楚情况,并不给他机会,直言问道:“你先说说早晨那个药丸是怎么回事?”

秦伟闻言一惊,立刻没了情趣。他见妻子一双眼眸凝视他,忙掩饰道:“都跟你说了吗,怎么还问。”

夏紫凝诧异的望着他,说道:“可是我通过网上查阅的结果,似乎并不是你说的那样。”

秦伟无奈,本不想理会她,可妻子还在等候他的回答,于是色厉内荏的道:“就是普通的感冒药嘛,有什么可查的。”说完转过身去,将一个后背对着妻子,自顾自的睡了。

夏紫凝明白,他的行为分明在告诉她,越是抵赖,那种可能性越大。

心知用强逼他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施展女性的温柔说道:“老公,要不你把那个药盒给我看看?”

秦伟本就心虚,干脆装睡扯起了呼噜。

夏紫凝心道,这厮宁可不要恩爱,也不打算实言相告。

看来判断不假,他果然在吸粉。一念及此,心里愈发的闷了起来,只得也泱泱的转过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