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某一天,一大一小两个小孩就出现在了朱诚面前,朱诚直懵逼,这是谁家的孩子,跑到我家里来了?
看着陈大陈二领着李大李二在南山上到处参观晃悠,一副此间主人的姿态,朱诚无语凝噎。
大权旁落的朱诚,人事决策权受到了严重侵犯,而陈氏兄妹还后知后觉,不知道惹恼了朱东家。
经过钟南的介绍,朱诚才了解李大李二的一些情况。
以前他们外婆还在时候,两人还能勉强吃点干饭稀粥,外婆年纪也不是很大,还能干活挣点钱养活他们,不像在乡村的农民,只能修地球,在集市生存的人总是有一点点资本傍身的,有些人或是有房产,或是会做生意,或是跑腿做服务行业,最多的是各式各样的手艺人,他们的外婆就是会织布做鞋这类,靠着青龙镇通衢四方和七里八乡的乡邻帮衬,日子过得比农民好一点,勉勉强强养活了两个外孙。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去年冬天,一场小病就夺走了老人的性命,而后狠心的舅母(和装死的舅舅)就逼着他们自己养活自己,李大李二,一个今年十岁,一个今年八岁,手无缚鸡之力,之后的日子就可想而知,虽然还有外婆的老屋可以暂住,可是吃食,对他们来说,真的太难搞了……
钟南找到他们,说明来意,李大李二没有犹豫,马上就跟着走了,能混到饭吃就是他们最大的心愿。
没有经过朱诚同意就擅自带人入伙,朱诚很生气,但是又无能为力,把他们赶走,一是会人心尽失,以后其他人怎么看自己,干活还怎么起劲;二来,朱诚也不是一个心狠的人,对眼前的惨事无动于衷。
朱诚最气愤的是钟南和陈氏兄妹联手起来欺负自己,这些欺师灭祖的东西,不到半年时间就揣摩到了朱诚的脾气,不告而行达成既成事实,指望着朱诚捏着鼻子认了。钟南一直期望着把他另外的弟弟妹妹塞过来混饭吃,而陈氏兄妹,有了哑巴这个可以使唤的人还不够,得陇而望蜀,还奢望更多的跟班,以实现他们公子小姐的美梦。
古人,不可小窥。连如此农民和小孩都有如此叵测心机,外面那些大佬不一个比一个厉害。
朱诚怂了,面对这不解的难题,朱诚直接怂了。
也不直接安排事情给李大李二干,即使两人在他面前晃悠打招呼,他也装作看不见,非暴力不合作。
朱东家这种反常,可急坏了钟南和陈大陈二,他们也知道彻底惹恼了朱诚,却也无计可施,做错了事就要尽量弥补。
以静制动,却也不错。
钟二(钟南排行老二)和钟五两兄弟每天早出晚归,比以前更卖力了,挖的铁矿都多了不少;陈大陈二,也不甘示弱,领着两个跟班一起干,做陶器,做红砖的效率也提高了,四个人一起,产量也比之前大大提高,好像也不是一无是处,每天的队列训练也更自觉了,只是苦了李二,经常被铁面无私的钟二打得嗷嗷叫。可怜的李二,挨完了打,还必须在“好朋友”陈大的鞭策下继续干苦力,这还没完,晚上还要挨棍子,识字不进,算法不通,唯有棍子能加深他的记忆。
既然内疚可以催人奋进,那你们就继续负重前行吧。
一月的陶器生产恢复的不错,总共卖出两千个陶碗,换来六百多斤粮食入仓,朱诚这边去年生产一万个左右的陶碗,以湘乡县而今十万人口计算,还有青龙镇连接宝庆府的好位置,陶碗生意应该还能继续做一段时间,当然更要未雨绸缪,丰富陶器种类,不断有新的陶器出货才行。
现在住房紧张,以前五人住的地方,现在塞了九个人,朱诚一间卧室,其他两间卧室男的住一间,女的住一间,生产空间也不够,无论是成品和半成品的摆设,原材料的堆放,炼铁打铁和制陶胚等活动范围,都催使着朱诚再建新房,所以每月制砖的工作不能停。
一月炼铁所得一百三十多斤生铁,大多数分给铁匠加工生产菜刀,铁匠的手艺比朱诚这边强多了,在朱诚严苛的质量要求下,不到一个星期轻松就把订单搞定,自己赚足了上百斤粮食,朱诚这边也省力又省心,客户那边也满意。
万历四十二年一月过去了,朱诚再舔一千两百斤粮食的库存,总量达到四千斤,货值二十多两银子,手下帮役人员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