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之前的安排，二人值守上半夜，二人值守下半夜，可现在守着门口的却是有四个人，还有两个靠着门口睡着了的，至于醒着的那二人，就没有乔峰的自觉性了，盯着牧榕那边猛看，一副“这尼玛还是人？”的表情。

那醒着的二人一惊，摸鱼的时候被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发现了，那不惊都不行，他们倒还真没注意乔峰已经起来了，不然哪里敢光明正大的摸鱼。

“回帮主，他们二人是看这位朋友整晚练武，便打赌这位朋友何时才会去休息，结果等到他俩撑不住先睡着了都还没结束，就……直接睡在这了。”

“你是说，这位朋友练了整整一晚上的外功？”

乔峰倒不奇怪自己没被惊醒，若是没有感知到杀意之类的东西，他的睡眠质量还是很高的，若是有点风吹草动就从睡梦中被惊醒，那不是盖世高手，是神经衰弱，需要养养。

“不只是一晚，他们俩说，从昨晚亥时初开始，除了中间好似睡了半刻钟的时辰，还有咱们请他喝了半碗酒以外，他一直停都没停过。”

乔峰听了之后心中也是有些好奇。

这般带着个数十斤的负重，连着练上一整晚外功，一刻也不停息，对他来说倒不算什么难事，但世间如他这般内外兼修的好手，即使算上那些退隐江湖的武林耆宿，怕是两只手也数得完，而这般练法放到寻常一流好手身上，怕也是难办。

任何事情都是有个极限的，过犹不及的道理放在哪都合适，就算是最不花心思的睡觉，睡久了人也得给睡废了去，更别说最是耗费体力的外功修炼了。

他重新看向牧榕，对方现在汗如雨下，已经几乎是从水里边捞出来的一般，浑身青筋暴起，破损的衣服中贲起的肌肉线条宛如最优秀的雕刻师塑造出来的完美作品，颇具一种摄人眼球的暴力美感。

但乔峰同样也看得出对方现在显然是憋着口气在练，身体到了这个状态还硬要修炼，收益极低不说，还容易留下暗伤，这人看体格应该是个外家功夫的好手，怎会如此不知轻重？

不过世间功夫练法多得很，即使以乔峰武功之高，也绝不能说对天下武学都有了解，指不定人家自有独特练法，他在不了解的情况下贸然指点，未免有些好为人师了，因此也并未说话。

牧榕现在是真的要累趴了，但他还是奋力将平举双手中再次加码的石块抓紧，最后做了次标准深蹲。

随后，他腿部彻底脱力，五六十斤重的石头带着人直接往后倒去，石头砸上他的胸膛，压得他呼吸一窒，后脑勺还在地上狠狠一撞，换个正常人，这下少说也是个重伤，运气差点直接就嗝屁了，牧榕却只是将身上的石头掀开，跟个没事人一样躺在地上调节呼吸。看得那俩丐帮弟子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好俊的功夫！明明呼吸已乱，精力耗竭，却还能提起一口真气，分毫无伤的抗住这一下，若非横练功夫练到炉火纯青之境，绝做不到这般。明明是此等好手，却沦落至此，若是有苦衷，我需得帮上一帮。”

乔峰虎目一亮，暗赞一声，他不知道牧榕身体已然不在正常认知中的“人”的范畴里，只当他是横练功夫练得到家，心中爱才之意大起。

牧榕一口气吸入，再一口废气排出，吐纳之间，只留下一丝极为细小的“气”留于牧榕丹田之中，虽然分量极少，但架不住一次呼吸之间便能衍生一缕，积少成多之下，这缕缕“气”也未必不能聚沙成塔，化作浩然博大的江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