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是基因突变。”</p>
“那她怎么知道你会误入歧途？”邱翰承不太满意对方一直反驳自己的话。</p>
傅旭东忽扬眉梢，打趣地问：“所以你认定她是仙人转世，还身怀绝技？”</p>
少年抖抖小腿，一副胸有成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丫就是嫉妒她追过我，更几年锲而不舍的给咱送便当，以前我也闹不明白为什么她选择我而不选你，现在我知道了，因为你丫对她根本就没信任可言，而我现在可以毫无疑虑的说她是仙女，这就是咱们的区别。”</p>
看完另一本书后，傅旭东抿唇将版权页摊开，并指指标着二百六十千字的地方：“其实很多书的版权页都有标明字数。”</p>
刚才还慷慨激昂的某邱石化，秘诀原来在这里，该死的莫茜，亏他这么信任她。</p>
“想不到受了九年教育的你，思想竟会停留在封建社会，黑道不适合你，转行去道观吧，凭你丰富的想象力和说服力，不出两年就能成为观主。”某傅环胸，用幸灾乐祸的口吻调侃。</p>
邱翰承还是头回被傅旭东这般讥讽，傻大妞，我以后要是再信我就不姓邱，傲慢地站起：“神经病！”撂下话便沉着脸回自己座位了。</p>
果然，兄弟都是拿来坑的。</p>
这厢，莫茜正和那名先前被罚站的少年坐一块儿聊天，均是对李三优的各种不满，或许是都被整过，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所以比他人要亲近些。</p>
“对了，我叫罗霄，你呢？”</p>
“我叫莫茜，我觉得老师特别不喜欢你，大概就是你这一头黄发的缘故，很多老师和大人都不喜欢学生染发的。”某女边往嘴里塞零食边提醒。</p>
罗霄扒拉扒拉璀璨黄发，不以为意：“随便她，反正北业旗下的学生个个出自名门，即便家世不好，成绩也是顶尖，没那么多限制。”见女孩儿只顾着吃东西就小声问：“刚听说在四班里，那个被校长特别关照的……傅旭东，对，就是傅旭东，还给你求情了，真的吗？”</p>
“是啊，怎么了？”</p>
“没什么，就是我觉得自己不比他差，凭什么他就能被特别关照？因此对他有点兴趣，莫茜，你和他很熟吗？”</p>
莫茜想起傅旭东那些告诫，摇摇头：“不认识。”</p>
“哎，其实虽然不服气，但若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多向他请教一二，如果考不上好大学……算了，不说这些，快上课了，你回去吧。”</p>
见少年那张不太端正的脸上露出苦涩，莫茜也是爱莫难住，即便帮他引荐了，傅旭东也不见得会帮他，那家伙最讨厌麻烦的事，小子，自求多福吧：“靠人不如靠自己，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好大学的。”哎，尼玛好不容易才进了一高，大学可怎么办？</p>
傅旭东会去清华这种学校吧？一定会的，奶奶个腿儿，干嘛要提醒她还有个大学要上？</p>
比起初中生活，高中要无趣得多，才过去一个多月，莫茜已经觉得每天都度日如年了，每一堂课对她来说都是煎熬，老师的授课全当作在念经，课本上的东西则像天书，初中勉强还能听懂一些，这下是真的斯巴达了。</p>
一高教的东西还比较多，不光她自己，整个二班都把她当作了外星人。</p>
不出傅旭东所料，老师刚夸完莫茜，第二天便对她失望透顶，几番测试下来，干脆选择无视，好似班上压根没她的存在一样，如今也真成为了校内的风云人物，起因是班上有个女生对她冷嘲热讽，以为好欺负，结果被她打了一顿。</p>
后来苏佳丽竟主动找到那个女生，要里应外合的整她，被堵了几次，也打了几次，然后成名了。</p>
高洁虽然成绩好，可并不是安分守己的人，只要是动拳脚的事，她永远都会出现在莫茜身边，共同抗敌，如今高洁和莫茜的大名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轻易都不会去招惹。</p>
加之前不久又和上官西燕干了一架，听说有两个女生都进医院了，就更没人敢来挑衅了。</p>
除了很享受这种被所有人畏惧的感觉，莫茜大多数时间都是不痛快的，特别是每次面对李蛤蟆的指责，哪回不是忍到快吐血才结束？真想见一次打一次，可人家压根就不怕死，还动不动就要求见家长。</p>
至于家里那边，也吵过两次，理由就一个，坚决不松口，便是高中的课业难度系数太大，她压根就听不懂，辉煌可能永远只能停留在初中，父母调查了一番，发现她从未逃课过，于是选择妥协，害怕逼太紧弄巧成拙。</p>
莫爸爸那话，随你去吧，只要能顺利毕业就成，我已经不指望别的了。</p>
然后莫家就又一次陷入痛心之中，智商这么低，将来可怎么办哦。</p>
而邱翰承再一次成为了霸王，排行榜上，颜值稳居第二，因家中势力雄厚，受欢迎程度也在第二。</p>
第一当然离不开傅旭东，还没考过试，已经拥有了第一名的美誉，其作风正派，从不拈花惹草，更打败了所有挑衅者，因曾家族落败，广受大众的同情与支持，受欢迎程度盖过了所有人，一高最帅之学霸。</p>
校草已经不足以来形容，于是乎，她又得了个男神称号，莫茜心想，傅旭东是永远摆脱不了男神这个宿命了。</p>
每次只要他带领着自己的足球队上战场时，观众席绝壁会爆满，周边好几个学校都是成群结队的来助威呐喊。</p>
校园网上，到处都是他的照片，在图书馆看书，在操场上跑步，夕阳下听歌，甚至还有张他含着牙刷的，那一张的点击率超乎人们想象，看着手机里一张食堂照，某女呼出口气，总算有一张里面有她了。</p>
没错，自从那次说开后，傅旭东变得很节俭，跟她一起装陌生人在食堂吃着廉价盒饭，买最便宜的衣服，挤公交，贴心得不能再贴心了。</p>
“喂喂喂，大后天是清明节，估计要放三天假，我决定回老家看爷爷奶奶去，你们要不要跟我去玩？跟你们说，我老家虽然在农村，但是风景可好了，站在田埂上闻泥土都是香的。”关闭校园网，期待地问。</p>
天台上某个仓库里，几个少年少女围一起打牌，这里早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听了莫茜的提议后，高洁撅嘴：“非常想去，但是我的行程已经被父母安排好了。”</p>
崔虎耸肩：“最讨厌那种泥洼地了，而且为了争取能考进一高，我还得多加学习。”吴洋都进来了，为嘛他就差了那么多分？搞得如今还得跟兄弟们分成俩个学校。</p>
“我和梁炎明天晚上有攻防战要打，所以抱歉，梁炎，你可不能坑我，没有你加奶，我非被虐死不可。”深怕对方跑掉一样，特意警告一番。</p>
梁炎失笑：“放心，我就是在乡下长大的，什么没见过？”</p>
“我跟你回去，反正在家也是玩游戏，不如到农村见见世面。”邱翰承很给面子的举手，他是真没去过农村，被傻大妞一形容，真心有些迫不及待。</p>
“我也去吧，听说那边空气都比城市要清新，就当旅游了。”傅旭东说完就扔下一张大王，孤傲地问：“没炸弹是吧？结束。”</p>
莫茜看看手里一把牌还没出呢，该死的，这家伙不但成绩好，连斗地主都比她厉害，自己还有什么能跟他一较高下的？对了，哼道：“有本事你跟我们玩游戏去，劲舞团听过没？我能踩死你。”</p>
“也可以试试。”正好看看她平时都在网吧玩些什么。</p>
末了答应跟莫茜回家的就只有傅旭东跟邱翰承，虽然都是男孩子，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更无不方便之说，她可是从没把他们当男生看过，也从不把自己当女孩子看，大家就是一起长大的好哥们儿。</p>
星期五放假，星期二到学校，只有三天时间，于是乎周五晚上莫茜就打包好行礼决定住傅旭东那边，看着父母丝毫不担心的模样，她想他们也没把傅旭东当男孩子看吧，都劝过她不要和邱翰承太亲密，唯独不担心傅旭东。</p>
甚至还会有种他们巴不得她和那家伙有点什么的错觉。</p>
“你怎么现在就来了？不是明早六点到机场集合吗？”瞅着女孩儿拉着的行李箱，傅旭东随口问。</p>
莫茜放下背包坐沙发里看电视：“这不是怕你起晚了吗？别废话了，给我弄点喝的来。”</p>
清冷的眸中闪烁着鄙夷，也不知道谁最爱睡懒觉，从冰箱里拿了瓶冷饮扔了过去：“既然知道要早起，那还不快去睡觉？”</p>
“也是，都九点了，那我进去了。”最后还不忘把剩下的饮料几口灌完。</p>
傅旭东看看桌上的易拉罐，这丫头是火做的不成？一年四季冷饮就没断过，下着雪时还能拿根冰棒吸溜，冰箱里放再多冷饮都没过期一说，怪癖。</p>
侧卧内，莫茜并没乖乖睡觉，而是趴床上摆弄手机，不是不想睡，而是身子有些不舒服，哪里都不痛，就是浑身无力，腹内沉甸甸的，姿势换来换去还是挥不去那股陌生的不适感，直到十一点才丢开手机闭目数羊。</p>
‘哒……哒……哒……叮！’</p>
挂钟敲响午夜十二点整时，侧卧内传出了道响彻云霄的刺耳尖叫，令床上少年倏然坐起，眉头动了动，立马掀开被子跑了过去：“怎么了？”</p>
灯光下，莫茜面无血色，额头正持续沁出细汗，刘海黏贴在唇角，眼中有着惊恐，望向傅旭东时，猛咽口水：“我……我……”</p>
“做噩梦了？”傅旭东知道不是恶作剧，赶紧过去把那小脸上的刘海拨开，怎么这么多汗？而且还在发抖，再可怖的噩梦都不至于把人吓成这样，加重音量询问：“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p>
莫茜好似三魂丢了七魄，声音颤若游丝，抓住少年故作轻松的笑笑：“傅旭东，我想……我想我可能……可能真的得绝症了，我……我不能再陪你了。”</p>
“胡说八道，究竟哪里不是舒服？”说着就要将被子掀开。</p>
“不要。”莫茜赶紧抢回遮盖物，急促的喘息着躲开：“我……我不要看，好多血，流了好多血，傅旭东，我真的不行了，骨头都是软的，我……我一定是要死了，你赶紧给我爸妈打电话，我还没来得及报答他们，……我真的很不孝，你快叫他们来，否则就看不到最后一眼了……。”</p>
傅旭东看她神色恍惚，嘴唇都开始泛白，且极度虚弱，脑中不由出现了那具冷冰冰的尸体，当时他抱着她，却怎么都摇不醒，喉结滑动着强行将被子扯开，一滩刺目的腥红落入眼底。</p>
莫茜没有哭，或许是已经吓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颤抖着望向少年：“你放心，我会让我爸妈继续资助你，但你一定要去我们公司上班，我相信有你在，公司会更平稳，我家就我一个，傅旭东，看在我们家对你这么好的份上，你能替我照顾他们……呜呜呜。”</p>
最终还是没忍住，捂住脸抽泣，爸妈，爷爷奶奶，叔叔婶婶，茜茜不能给你们养老了。</p>
“不会有事的，给我看看。”傅旭东不相信几个小时前还活蹦乱跳的人会说死就死，这一刻已经忘记了男女有别，确定血液就是从女孩儿身体内无端流出来的后，二话不说，将睡衣给她拉好，打横抱着便往外奔走。</p>
到了电梯前按了半天都没反应，估计是又被哪个醉鬼霸占了，干脆掉头走楼梯。</p>
莫茜呼吸越来越微弱，她感觉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但有些话她怕现在不说，就再也没机会了，等少年终于出了楼道便睁开眼凝视，虽然他一直不说话，可她知道，他很担心，甚至比她还害怕，因为他的嘴唇在发抖，从不知这家伙居然这么在乎她。</p>
“傅旭东，认识你真好，要不是你，我永远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有价值的，以前你看我就跟看臭老鼠一样，现在却像看金子一样，这些都是因为你才改变的，你是个好人，我真的不希望你为了报仇而毁了自己，我每天都好怕，怕你发疯呜呜呜……答应我，如果太危险就放下吧，就当你已经死了，以后给我爸妈当干儿子，你来走我的路，他们会对你很好的……”</p>
“闭嘴，我说没事就一定不会有事，你要敢放弃，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更不会去照顾你的家人。”某男忽见一辆出租车过来，即便不是空的依旧抱着人挡在正中。</p>
“没看里面有人吗？快走开！”</p>
傅旭东难得肯放下姿态过去乞求：“师傅，求求你，我朋友需要急诊，拜托你带我们去家还在营业的医院，求你了。”</p>
后面坐着的女孩儿见状，赶紧给了一百块：“你先带他们去，我换一辆，钱不用找了。”</p>
“好好好。”司机听是要急诊，知道事态严重，赶紧点头：“快上来。”</p>
傅旭东边给那名下车的女乘客道谢边钻了进去。</p>
“这是怎么了？让她撑着点，前面就有家医院晚上也营业。”司机加快车速，好在夜半三更的不堵车，到了红灯也直接呼啸而过。</p>
少年没回应，就那么冰着脸将人紧紧护着，不时柔声安慰上两句：“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p>
“一定要……告诉我爸妈，我爱……他……他们。”莫茜的眼皮开开合合，不行了，快坚持不住了：“我……要睡了。”</p>
傅旭东扶着女孩儿的侧脸摇晃：“相信我真的不会有事，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到了，听话，就一会了，司机，麻烦你快点好吗？”</p>
“到了到了。”司机将车子飞驰进医院大门，冲后面喊道：“快带她进去。”</p>
少年忙不迭的钻出车门，抱着人边跑边喊：“医生，医生，快点，我朋友不行了，需要立刻急诊。”</p>
“怎么了怎么了？先不要急，告诉我，她……”</p>
“无端出血，她真的快不行了，求求你们立刻安排急诊。”傅旭东没头苍蝇一样呼救，好似深怕对方听不清楚，音量提高了好几度。</p>
几名值班护士看他焦急成这样，只能跑着去找医生了。</p>
“快点，先带她到急诊室，医生马上就到。”</p>
傅旭东跟随着大伙的步伐奔跑，待把人放床上后，见她们将氧气罩放在了傻缺脸上，这下是真不得不信某些可怕的事实，捏紧拳头怒吼：“医生怎么还不来？”</p>
“医生来了，你先别激动，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保住你朋友的，请你先站好，千万不可上前打搅。”两名护士看少年双目赤红，真怕他冲过去扰了医生的思路：“您必须先到外面去。”</p>
中年男医生先掰开了女孩儿的眼皮，后是抚摸脉搏，眉头皱了一下，几番大略检查后才平静地说道：“让他过来。”</p>
“怎么样了？她究竟得了什么病？”傅旭东抓着医生颤声问。</p>
床上，莫茜也很想知道自己是白血病还是癌症晚期，睁开眼等待着宣判。</p>
“你不用这么急，她很健康，只是初次来月事，如果要一辈子不出血才叫问题。”男医生双手插兜面无表情的与少年对视，来个例假就需要急诊的话，那全世界遍地都该设立个医院了。</p>
护士们一听，松口气的同时便开始捂嘴发笑。</p>
正在苦涩呜咽的莫茜眨也不眨的盯着天花板渐渐收声，后将眼珠子转向那坑爹的医生，他说什么？月事？大姨妈吗？那还不如得个白血病死了算了。</p>
傅旭东恍然大悟，似乎生理课上是有讲过，他都给吓糊涂了，脸色一点点从白转黑，想到什么，又急切道：“不是的医生，生理课上没有说女孩子来月事会这么严重，你看她都奄奄一息的。”</p>
对啊对啊，她到现在呼吸还不顺畅呢，感觉随时会死掉一样。</p>
男医生不耐烦的拧眉底喝：“那是她有死亡臆想症！”说完便黑着脸大步走出。</p>
－－－－－－题外话－－－－－－</p>
咳咳咳，这里有木有第一次来那啥去医院的？反正我一护士朋友见过好几个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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