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愣住了，他和夏弥对视一眼，最后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抱歉啊，老先生，您看，您的年纪已经大了，实在不适合接触这种危险的东西了，不过放心，一切都请交给我们吧。”

夏弥脸上复杂的表情一闪而过，她轻声安慰道：

“老先生，就给我们年轻人一次机会吧，我刚刚看到您的照片，您之前是军人吗？我最崇拜军人了，您之前把我们守护的很好，这次换成我们来帮助您啦。”

她说着，弯起手臂，做了一个强壮的动作。

“这样啊……”

他神情垮了下来，犹豫半晌，却终究没有再开口，他低垂着眼眸，枯瘦的手指轻轻拂过相册上每一个人的脸，那一张张灿烂的笑颜。

楚子航刚想要出声安慰，老人已经率先开口了，他反过来安慰道：

“没关系的，能看到还有人关注絮铭的事情，我已经很开心了，谢谢你们。”

大抵是怕让这些年轻人担心，他抬起头努力扬起一个笑容，随即合拢相册，沉默的坐在摇椅上。

就这么静静望着窗户外的天空出神，也许是真的很累了吧，他靠在躺椅上，仰着头，眯起眼睛，就像是睡过去一般。

离开的时候，他手臂一动，冲着两人摆摆手，算是告别。

夏弥的脚步在门槛处停住，不知道想着什么，她忽然一个回眸，

微光打在老人脸上，

此时此刻，他沉默的像一块墓碑。

墓里埋葬着他自己，那些照片上微笑的亲人，围绕着他的坟墓，轻声啜泣。

原来，他的心其实已经死了，永远和亲人一起葬在了回忆里。

可是她分明能听到，那孱弱躯体下强健的，磅礴的心跳声，每一次跃动都铿锵有力，就像是老人一般，带着股不服输，不认命的劲。

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

她想，她能感受到老人身上稀薄的血脉，以及他那即将逝去的暮气。

可是，就是这样孱弱的人类，她一点都不怀疑，如果奥丁站在他面前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出拳。

哪怕是蚍蜉撼大树，哪怕是飞蛾扑火，他们前赴后继的，奔赴死亡。

她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袋，混迹在人类中的这些年，有时候她都搞不清楚，这个世界单纯只有龙王耶梦加得，还是真的存在一个名叫夏弥的女孩了。

“师兄，接下来我们去哪啊？”她布灵布灵眨巴着大眼睛，侧着脑袋问。

“我们先去开房。”楚子航说。

“开房？”夏弥捂着胸口，急忙从楚子航身旁跳开，眼睛警惕的看着楚子航，像是在看一个图谋不轨的臭流氓。

她嘴里还在轻声嘀咕，说是嘀咕可是在楚子航这种被龙血强化过的混血种面前，依旧是清晰的可以听清每一个字的读音是否标准。

“防火防盗防师兄哦，夏弥，你要小心哦，不要被得手了哦……”

“……”楚子航话说出口的瞬间其实就已经感到后悔了，虽然他缺少和女生交流的经验，有点不解风情，但是他不缺乏常识，开房怎么听都有歧义。

要是芬格尔师兄在场的话，说不定都已经吐出一个好槽，他肯定会语重心长，说出这句话一定要做好被女方家长掷煤气罐的准备啊，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