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行感觉自己真是活久见。
张之初也想起自己的初衷,放下脚,往后一跳,与李三道保持距离。
“无极手讲究一个字:拨。万物如水,拨动成漩,一旦成势,动弹不得。所以你不要讲究招式,只要能拨起来即可。”
白君行现场点拨,效果立竿见影。
只见李三道恢复神智,只觉刚才大意了,被一个十九岁的少年偷袭,当即不服道:“我大意了,刚才没有闪,否则你根本不可能偷袭成功,再来!”
“嘴硬!等会打到你嘴软!”
这一次张之初静观其变,身体放松,精神集中在李三道的动作上。
只见李三道再次一个直拳,张之初眼睛微眯,迎面而来的拳头逐渐慢了下来,其实并不是李三道的拳头慢了下来,而是拳头在张之初的眼中慢了下来。
张之初伸出右手,李三道的拳头仿佛自动撞上来一般,在接触掌心的一瞬间,被张之初宛如蜻蜓点水般顺势转身一拨。
李三道的身影犹如炮弹般飞了出去,撞在墙上,“砰”,发出巨大的声音。
忍着全身剧痛,李三道挣扎起身,心中直呼:“这怎么可能?我怎么自己飞出去了?”
白君行在一旁点点头。
嗯,有点精髓了。
鼓励道:“很好,摸到门槛了,再接再厉。”
张之初也觉得不可思议,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再看看李三道。
这是我做的?
这就是武功吗?
我也太强了吧。
白君行适时泼冷水道:“你只是刚摸到一点点精髓,大成的无极手不靠有形之物,全靠内力外放,一丈之内如臂使指。”
张之初点点头,他已经很满足了。
很好,接下来就是虐打李三道了,有了这个无极手,这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惜接下来张之初的无极手时灵时不灵,结果可想而知。
张之初找到感觉,李三道挨了一拳,找不到感觉,张之初挨了一拳,这样你一拳我一拳,两人最后都成了猪头。
白君行看着张之初发挥不稳定的无极手,只说了一句:“继续。”
然后闭目养神,他要赶紧养好伤,备战来敌。
一年前那场大战,他胸口中了那位绝世高手一掌,至今仍未痊愈,不过对方也不好受,被他一拳打中脑袋,就是可惜,没能抢到帝渊剑。
接下来的两天里,张之初一直让李三道当陪练,通过实战,进步果然神速,无极手已经可以随心而动,李三道也已摸不到张之初的衣角,每次都被张之初打成猪脑袋。
李三道现在只希望张之初赶紧结束他的生命,他再也不想活着被折磨了,至于要把张之初打服,他觉得这是个梦,梦里他把张之初打到跪地求饶,可惜现实是残酷的,他差点就跪地求饶了。
这天,张之初再次把李三道打成猪头,李三道终于受不了了,道:“求求你,我服了,你杀了我吧。”
张之初闻言停下了手,道:“我不杀你,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否则我让他们一个个jian了你!”
听到这句话,不但李三道心中一寒,其他囚犯也是,心中直呼此子恐怖。
李三道顶着猪脑点点头,他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初是不是你下毒要杀我?”
“不是。”
虽然心中已有答案,但只有听到他亲自承认,张之初才放心。
“那你可知是谁?”
“我不知道。”
“嗯?”张之初面露愠色。
李三道立即吓得眼眶含泪,哽咽道:“我是真不知道!”
张之初没继续逼问,他是吓李三道一下,问道:“你当初说我家有宝物,是什么宝物?”
李三道一愣,这你不比我清楚吗?干嘛问我?又见张之初不悦,赶紧说道:“我不知道啊,要是知道还问你干什么?”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这么确定我家就有宝物?”
“有人告诉我的,我还特地向你们老宅的邻居求证,他们也说你家不同寻常,晚上偶尔还能见到七彩宝光。”
宝光?张之初摸了摸头,难道还真得有?
“是谁告诉你的?”
“沐县尉。”
沐一鸣?我没惹过他啊,他干嘛这么搞我?
不对,我是没惹过他,但前身就不一定了,而且之前几次见面,他对我没好脸色,直言我变了一个人,这说明他是和前身认识的。
头疼。
真羡慕那些同行穿越者,穿过来就有前身记忆,现在搞得他很被动,都不知道自己以前到底惹了多少人。
真想打前身一顿。
郁闷的张之初,无处发泄,只能继续练习无极手。
……
当夜子时,闪电划破天空,雷声轰鸣。
要下雨了。
县衙后堂厢房。
木棠淳刚忙完事情,这几天人手都聚齐得差不多,各州县弓手、衙役、厢军都来了,当然不是来上林县,上林县只是一部分,其他分散在镆鎁山四周的县里,将镆鎁山团团围住,只等明天寅时五更准时出发搜山。
乾国的弓手相当于现代的武警,衙役相当于警察,厢军相当于地方军队,木堂淳算是把能调用的非嫡系力量全都调过来了。
当然,为了保守金场的秘密,不会让这些人靠近金场一公里以内,而一公里以内则由木、林两家的护卫进行搜索。
我就不信这样都抓不到你,詹遇!
就在木棠淳踌躇满志时,有人前来敲门。
“谁?”
“是我,沐一鸣。”
木堂淳打开房门,观察四周,见只有沐一鸣一人,立马让他进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没事别来找我,林岩松还在上林县,我们的关系最好别让他知道。”
“我今天是来告诉你一件事,张之初知道我们私吞百斤黄金的事。”
木堂淳眉头一皱,道:“他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当初参与的人不是都处理了吗?我记得这些人当中没有他。”
木堂淳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头都要大了,詹遇的事还没处理完,怎么又来一个张之初?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参与的人中确实没有张之初,但有一个是他叔叔,他去奔丧的时候,刚好碰巧听到我和手下说的话。”
沐一鸣继续说道。
“我之前已经处理了,在王家小娘子的饭菜里下毒,准备嫁祸给王家小娘子和李三道,而且我还特地让人看着他吃下去的,没想到他居然没事,这简直太奇怪了。张之初越狱那几天我都不在上林县,也不知道他还活着这件事,后来得到你的召唤才回来,现在才特地来告诉你。”
木堂淳揉了揉太阳穴,道:“你想怎么做?”
“林岩松让姚县令轻判张之初,只流放到邕州武缘县一年。要去武缘县,必然从镆鎁山旁路过,我们可以在路上追杀张之初,将其逼入镆鎁山,然后在山中将其......”
说到这里,沐一鸣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再嫁祸给詹遇。”
木堂淳沉思片刻,计算可行性,他们私盗黄金另有他用,如今被张之初发现,一旦他告诉林岩松,他们的计划就会暴露,与林家翻脸,不是他想要的,至少目前如此。
沐一鸣见木堂淳正在思考,继续道:“我安排我们的人押送张之初。”
木堂淳也知道张之初必须处理,道:“可以,你做得隐秘、真实一点。”
两人很快达成共识。
沐一鸣走后,木堂淳站在院子里,一道闪电过后,一滴雨水落在他的额头上,微凉,他摸了一下,抬头看着天空。
风雨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