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活下来,定要和他同归于尽!
想到这里,李三道看向前方的木堂淳。
不知道他会不会救我。
木堂淳似乎感觉到李三道正在看他,余光看了他一眼,知道李三道这是在向他求救,但他却没有理会。
他就是李三道的那个贵人,当初救下他,只不过是一时之善而已,并没有过深的交情,相比较于得罪林家,导致两家不睦,这种小角色的生死无足轻重。
只不过对于李三道曾经对他说过张之初家里有稀世之宝,他倒是有点兴趣,但也仅仅有兴趣而已,因为张之初现在是林家三人的救命恩人,宝物再稀有也比不上林家。
不过转头一想。
倒是可以出大价钱从张之初手中购买,结交下也无妨。
木家有的是钱,金矿不止镆鎁山一座,只不过镆鎁山是最大的。
想到这里,他对詹遇简直恨透了。
李三道见木堂淳不理他,心中绝望愈加剧烈,死不可怕,怕的是死之前的那段时间,因为那是世间最痛苦,最煎熬的折磨。
就在李三道胡思乱想之际,队伍已经到达上林县。
林岩松与林知徽叔侄见面自是少不了一番痛哭流泪。
温存之后。
林知礼向林岩松说了张之初要见他的事。
“正好,我也想见他一面,好好感谢他,这一路,要不是他,我们三人可能已经是阎王的座上客了。”
“李三道我也带回来了,他与李三道有仇,算是送给他的见面礼吧,论折磨人,我相信他比我们更有经验。”
林岩松想起了当时金不换劫道时,张之初说的那番话,他当时听了也是毛骨悚然,有点奇怪他年纪轻轻为何知道这般手法。
于是,两人带着绝望的李三道来到监狱。
张之初见到林岩松此时安全无恙,先是一愣,接着眼眶微红,眼泪涌动,却迟迟不肯滴落,突然大喊道:“叔叔!”
这一声叔叔,喊出了情真意切,喊出了心酸苦累,喊出了他对林岩松的拳拳关切之心,整个大牢都在回荡这一声叔叔,一瞬间其他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张之初,连白君行也睁开了眼。
饶是林岩松见惯了悲伤离合,也被这一声叔叔感动到了,一时红了眼眶,这个便宜侄儿对他竟如此情真意切,这是他没想到的。
张之初涕泪横流,跪下抱住林岩松的大腿,大喊道:“叔叔,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的心……好痛啊!”
哭得那个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林知礼都在一旁暗暗抹眼泪。
张兄,我比不上你,我都没这么真心对过叔父,你才是这世上至真至纯之人,唉,是我的问题,我一定向你学习!
林岩松已是老泪纵横,低头看着这个孩子,抚摸着他的脑袋。
他这一生未曾娶妻,更是无子,没想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遇到这个拥有赤子之心的人。
我心甚慰。
他动了收子之心。
就在此时,抬起头看了白君行一眼。
好似发现什么,身体瞬间僵硬,却又瞬间恢复,低头继续摸着张之初的头,瞳孔在不断收缩。
“好......好孩子,叔父也是。”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手也颤颤巍巍的。
张之初以为他是激动与愧疚的,哭得更卖力了。
林岩松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身体,对张之初安慰道:“好了,孩子,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听说你要见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张之初收敛演技,停止哭泣,眼红说道:“我想请叔叔帮我向县令求求情,减轻我的罪行。”
林岩松嘴角微动,堆了一个稍微僵硬的笑容,道:“哦,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就为了这等小事?我等会就让姚县令免了你的罪。”
“不,叔叔,杀人始终要受惩罚的,他们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我虽迫不得已,但他们都是无辜的。”
杀人始终是要受惩罚的,如果对方想要他的命,就比如黑衣人、李三道、那个下毒的人,那他自不会心慈手软,也没有心理负担。
但那两个衙役不同,他们只是奉命行事,忠实履行自己职责,张之初当时做不到在不伤害他们的情况下,瞬间控制两人,才选择一击必杀,如果不那么做,死的就是他。
如果换成现在,他一定选择击晕两人,因为他现在有能力了,正在学《混元无极手》,一旦学会,他就可以控住两人。。
虽出于被逼无奈而做出杀人举动,但杀了就是杀了,他毕竟不是古代人,无法做到漠视生命,以前那个世界的价值观依然在约束着他,但他不觉得这是坏事。
做人就是求个问心无愧,念头通达,如果当初他不救那个即将被撞的女孩,他会内疚一辈子的。
同样,如果他不为自己杀人的行为负责,那他也会自责一辈子。
林岩松不明白也不理解张之初的行为,在他看来,那两个衙役都是卑贱之人,即使现在不是死于张之初之手,也可能最终死于盗贼之手,毕竟他们从事的工作随时面临危险,就比如此次古鸣寨之战,死伤衙役不知凡几,没人会记住他们,没人为他们的死负责。
其实那两个衙役好比现代的警察,但不同于警察受人尊重,在这个世界地位比农民还低,属于贱民,不受人待见。
虽然不理解,但林岩松尊重张之初的选择。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让姚县令判你个流刑,也不用刺字,你想去哪里?本州,邻州都可以。”
还能选?
张之初沉吟片刻,发现他只认识武缘县。
“就到武缘县吧。”
林岩松感觉自己的心神还在震荡,艰难道:“好。”
“对了,给你带了一份礼物。”
林岩松僵硬一笑,转身让开身位,露出了李三道。
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张之初原本哭红的眼睛,看到李三道之后更红了。
“李三道!”
咬牙切齿。
“张之初!”
同样也是咬牙切齿。
张之初呲牙笑:“李三道,好久不见啊,别来无恙啊!”
李三道不和张之初客气,骂道:“你怎么还没死?真是老天无眼!”
张之初大笑道:“哈哈哈,老天有眼啊,让我活了下来,就是为了让我亲手报仇。”
林岩松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疲惫道:“侄儿,我有点乏了,先走了,他就由你处置了。”
“好的,叔叔你先去休息,我来慢慢收拾他!”最后一句对着李三道说道。
白君行看着林岩松离去的背影,眼中七彩一闪而过,短暂开启了天眼通。
心中叹了一口气。
还是被发现了。
林岩松一出监狱大门,再也受不住心中的澎湃,捂着自己的胸口,跪倒在地,表情十分痛苦,呼吸急促,大汗淋漓。
林知礼被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住。
“叔父,你这是怎么了?如果不想让张兄流放,我可以去劝劝他。”
“我并不是为这事。快......快扶我回县衙......我有急事上禀......”
还没说完,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说回监狱这边。
张之初一改之前的态度,微笑着,轻轻牵过李三道被缚住的手,把他拉到身边,拍了拍他的手。
“小李啊,最近怎么样?当初拿鞭子抽我还记得吗?”
李三道被张之初笑得心里直发毛。
“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我李三道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是孬种,大不了一死!”
张之初笑得更开心了。
“死?我怎么会让你死呢?我要一点点的折磨你,先从脚趾,再到小腿、大腿、腰、胸、手,最终才到你的脑袋,一点一点地碾碎,再治好,再碾碎,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将软成肉泥的你,剁碎了送给王秀容吃。”
张之初边说边指着李三道身上要折磨的部位。
“你敢!你要是敢送,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啊啊啊!!!”
李三道一听到张之初提起王秀容,刚还面不改色的他,立马大变,挣扎着抓向张之初脖子,想要把他抓死。
突然一股磅礴之力压在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白君行出手了。
“哦,你这么关心那个淫妇,难道是爱上她了?也难怪,奸夫淫妇!”
张之初对李三道很关心王秀容觉得很有意思,这是勾搭勾搭着,爱上了?
李三道身体无法动弹,但眼神凶狠,如果目光可以伤人,此时张之初已被洞穿成筛子。
“谁都有资格说她,就你不配!”
“切!我哪里不配了,被戴绿帽的是我。”
是前身,不是我,说错说错,呸呸呸。
白君行在一旁看烦了,道:“行了,小聪明,别吓他了,赶紧办正事。”
“好嘞,爷爷。”
李三道目瞪口呆,合着刚才只是逗他玩而已。
“李三道,给你一个机会,和我对打,打到我服,我就放过你。”
“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