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帖木真所不知道的是,金朝有计口授田之制,它是一种在女真猛安谋克户中推行的关于土地占有的基本制度。女真猛安谋克户依据占有奴隶和牲畜的多少,占有不同数量的耕地。该制度规定,凡占有耕牛一具(三头),民口二十五,即授田四顷零四亩,所谓民口,包括奴隶和女真部落、氏族的平民,即猛安谋克户占有的奴隶和牲畜越多,就越可合法的多占土地,而被授予的土地则被称为牛头地。金太宗时,继续实行这种授田制度,并进而确立了赋税制。金天会三年十月,金太宗下诏,命令每牛一具,纳粟一石,每个谋克部置一仓库贮存。天会五年九月,又下诏规定:“内地诸路,每耕牛一具,纳粟五斗。”金朝的授田制既然是依据牛具的多少,那么,其赋税的征收也不是依据田亩或人口,而是以牛具为单位,所以又叫牛头税。
金朝建立起的这种女真奴隶主土地国有制度存在着重大的缺陷,即朝廷必须掌握大量可供支配的官地,以满足对女真猛安谋克授田的需要。
在金朝初年,这种授田之制的推行还算顺畅,授田的来源也很充足,因为金朝在灭辽侵宋的战争中接连取胜,那么就可以通过战争掠夺,将原辽宋官地和因战乱产生的无主荒地授配给女真猛安谋克户们,但随着熙宗朝和宋签订绍兴和议,以及大定初年与宋再订隆兴和议,宋、金南北对峙的局面逐渐形成,大规模的战争越来越少,也就意味着金人能通过战争侵占的土地也变得越来越少,而金朝的女真猛安谋克户人口,却随着战争的减少而不断的增加着,这就使得,基于计口授田制下的女真猛安谋克户们,对于田地的需求量越来越大,而金廷控制下的官田却越来越无法满足牛头地的分配,女真人口与牛头地之间的供需矛盾日渐突出。
另外,随着女真人不断迁入中原,与汉民杂处,其封建化不断加速,女真猛安谋克户们对田地的欲望更加强烈,他们往往违反所分牛头地不得出卖和出租的禁令,而对汉人出租或出卖他们所分得的牛头地,而他们自己则收着地租,或拿着卖了牛头地所得到的钱财,飞鹰走狗、吃喝嫖赌、腐化堕落,因此,他们很快就又变得贫穷了,在变得贫穷之后,这些女真猛安谋克户们,就更加叫嚷着要求金廷给他们重新分配牛头地了,而金廷没有盛唐那样的天下一家的开阔胸怀和政策,相反,历代金主向来视女真猛安谋克户为兵源和统治的根本,所以,为了不断满足女真猛安谋克的土地要求,维护猛安谋克的特殊利益,金廷只好以国家权力,长期而顽固的执行以括官田为名,实则是强行占取汉人民田的括地政策了。
“前面那伙儿人要拔刀了!以多欺少,强占民田,我平生最恨这样不劳而获,盗取他人东西的作为,我们走,去帮那四个被围的骑马之人一把,记住,到了跟前,我们什么都不说,就只是和那四个被围的人是一伙儿的。”帖木真一眯眼,沉声对着博儿术等人吩咐道,快速说罢后,他便打马朝着前方聚拢的人群驰去。
在帖木真之后,博儿术、忽必来、木华黎、豁儿赤四人应了一声,继而紧随其后,朝着前方人群驰去。
“这——,外使等等!此乃朝廷括地,外使还是莫问为好呐。”马庆一脸惊慌,他没想到,自己都说了乃是朝廷括地,这些草原蛮子竟还敢去管那闲事?不得已,他也只能无奈的打马,带着手下的九名牵拢官,跟在帖木真他们之后,朝着前方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