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里卡走出书店时，天色已经晚了。

为了买本世界通用语教程，他跑遍了全城的书店，每当用精神交流法与导购员沟通时对方都会晕过去，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勉强能和他交流的，之后他买了本带光盘的教学书和词典，借用书店的电脑学会了所有字母和基本音标。

“这语言貌似挺好学的，虽然不知道说的什么。”阿里卡拿着教学书，跟着上面的音标读着，引得路人的焦点全在他身上。

“你不觉得你在大街上学语言很丢人吗？”

“有什么好丢人的，语言就是要大声读才会，我可是精通三门语言的人，若是掌握了世界通用语，等回到克莱因海还能向议会那群老不死炫耀。”阿里卡洋洋得意地说道。

“对了，你不用学语言的吗？”阿里卡虚化到精神空间里。

“用不着，你会了我也会了，我和你现在是两位一体。”提拉利古酸溜溜地说道。

“你学会他们的语言后打算在这个世界干什么？”

“不知道，可能全世界游一遍，顺便找找乐子吧，有机会的话我想向那群人要回嵌合蚁。”

“嵌合蚁？”提拉利古满脸狐疑，随后恍然大悟，“哦哦，就是那些小蚂蚁吧！还纠结那种小玩意干嘛？”

“也不是纠结，只是费了半天劲才拿到的东西结果被那些人顺手拿了，很不爽而已。”

夜晚的布拉瓦约市商场仍旧络绎不绝，和白天相比，晚上出来的人更多。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都能看到天空竞技场，那是布拉瓦约市的地标，晚上的天空竞技场亮起彩色霓虹灯，照耀着整个城市，万家灯火。

“你知道那座塔是干什么的吗？”阿里卡问道。

“不知道。”提拉利古回答，对于人类世界的问题，每当阿里卡问起来它都是一问三不知，不过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每次都会多嘴问下提拉利古。

阿里卡沿着城市的干道往外走，背后的天空竞技场离他越来越远。阿里卡的目的地是离布拉瓦约市东南三十公里处的森林，那里靠近魔域，有许多魔兽和野生植物，先前他就在那个地方狩猎魔兽。阿里卡现在的计划就是回到魔域里，靠着狩猎魔兽为食，还有学习世界通用语，等基本学成之后再出来世界闲逛。

每当到了晚上，阿里卡脸上的刺字就愈加发光，这是附加在刺字上的念的作用，与其说这是念，倒不如说是在念的基础发展出来的神字。每个被流放到外世界的流犯都会在脸上刻上神字，这个神字像是海岸上的导航标，无时无刻吸引着外世界上的怪物。阿里卡花了很多方法都没能除掉脸上的神字，在刚被流放到外世界头两年的黑夜里都被怪物追杀，后来他发现使用大量的绝可以勉强掩盖这个神字，因此才不至于黑夜里遭受未知的袭击，而绝也仅仅只是掩盖了神字的念能，并不能阻止其发光。

“这该死的神字！”阿里卡摸着脸上的刺字，暗骂着当年给他脸上刻神字的行刑官。

大晚上他的右脸颊发出微微红光，引得路人都望着他，回头率满满的百分之百。

“好像你成为街上的焦点了啊！”提拉利古讥讽道。

“都过去十年了，这神字的效果还没消掉。”

“怎么可能消掉，你可是无期流放，除非你死了不然这玩意永远带着你一辈子，而且你也回不去，一旦踏入克莱因海你就立马没命了，所以你还不如干脆直接回去克莱因海，然后暴毙，神字就没了。”

“呵呵，谢谢提醒！”阿里卡阴阳怪气地说着。

他们路过一家服装店的橱窗，阿里卡望着玻璃窗内展览的东西，停下脚步。那是件黑色的皮质长风衣，阿里卡闭上眼睛，陷入了回忆。他已经忘了多久没穿过长风衣了，在大学四年里他一直都是长风衣出门，穿着半边袖口，另一边的袖口留空，这只是他的个人习惯。故乡传着一个说法，穿衣服只穿一半迟早会丢掉另一半的躯体，他当时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被流放到外世界后真的丢了左边的手。

阿里卡摸着左边的断臂，回想着被亚人种挟持献祭的场景。

“他们给我下了诅咒。”他看着发黑的断臂口，那里冒着黑色的念。

“你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