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欢接到公主要出家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九月初了,除了震惊,他还有着淡淡的失落与遗憾。不过面对皇帝地诏令,他不敢怠慢,起身去求见宝安公主。但是,这一次,他遭到了拒绝,宝安公主并不想见他,只派人送出来一副字帖,正是她誊写下来的那首《一剪梅》。
“花自飘零水自流……”看着那端正的小楷丽字,沈欢一下子愣住了,心里有了淡淡的情思,这一刻,他好似明白了宝安公主为何出家了……
“陛下,臣已经尽力了,然而公主决心决定,臣并不能劝得下来!”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沈欢在向赵顼汇报情况地时候,心下笃定,并没有想象中的惶恐。
“真的不能挽回了么?”赵顼站在大厅里,有着一丝落寞。才半年不到的时间,他登基到如今,却像经过了多少轮回一般,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闪现,特别是有关他与宝安公主童年往事,那温馨恬淡的日子,就这样成为记忆了?
“子贤,你说,皇妹她真的愿意……”赵顼又打住了,复杂地看着眼前的沈欢,接着又叹了口气,“话又说回来,子贤,你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样,最近感觉如何?你这次大婚,朕可是给了你好大面子!”
“臣多谢陛下厚爱!”沈欢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如他所想,赵顼是一个很重感情地人,赐婚地原因不管他是出又何种考虑,但那份赏赐,却是实打实的存在。
“子贤啊,你如今可是王介甫地女婿了,你和朕说说,这个王介甫,朕该如何用了?你该不会还一再说他的不是吧?”
沈欢感觉有点尴尬,道:“这个臣就不好说了!陛下要用什么人,该如何用,自有圣断,臣岂敢稽越!”
“则大有为之时,正在今日!”赵顼突兀地喊了一声。
沈欢给吓了一跳,接着苦笑,王安石的《本年无事扎子》很有鼓动性,特别是对于年轻皇帝来说,其中之语,正中心坎。很显然,如今的赵顼,念念不忘的就是扎里里所说的“大有为”。
“子贤,朕已经决定了!”赵顼好像忘了这次召见沈欢的初衷,他显得蓬勃奋发,“朕已经决定了,过几日就把王介甫召进京来!子贤,你认为如何?”
沈欢今日吓了几跳,心脏已经强到一定的程度,闻言淡笑:“既然陛下主意已定,臣又能说什么呢?”
赵顼哈哈笑道:“子贤,今后你们翁婿两人同朝为官,还望以天下黎民为先,大家同舟共济,一力使大宋富强起来!”
“敢不从命!”沈欢只能喊些口号了。也许,此刻赵顼的心里,除了王安石,谁都不放在心上了,纵使他妹妹即将出家,或者说司马光才进献了一次史书——成就宋代帝王未有的霸业,才是年轻官家该有的志气吧,而这个霸业促进者,很显然,王安石是不二人选!
沈欢从宫中回到家,一头扎进书房里,沉默以对——历史脚步越来越近了,王安石已经越来越不可避免地要走上台前了。
“夫君……”说话的是王璇,也只有她,才敢在这个时候走近沈欢的书房。她此时把头发挽了起来,梳了个这个时代最流行的妇女头髻。杏黄长衫套在玲珑的躯体上,显得高贵雍容。新婚的滋润使得满满红光,淡淡的红霞染在娇嫩的肌肤上,衬出了一缕缕荡漾的春色。
自打司马光告诫之后,沈欢虽不至于与王璇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却也不再沉湎于她的美色之中了,特别是如今还有烦心之事,更没有了欣赏的闲情。不得不说,自新婚以来,王璇表现得与这个时代的良家女子没有什么两样,孝敬长辈,对待丈夫也温柔娴静,这此沈欢没有什么不满的。
“你父亲就要进京了!”沈欢很突兀的一句话飘荡在空旷的房子里。<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