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沈欢吃了一惊,咽了一口口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三千禁军,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放在其他地方,在别人眼里,一个文官,能掌控三千精锐禁军,实在也够面子了。但是,沈欢有点悲哀了,如今水灾形势险峻,波及大片地方,城东与城南都是危险地带,也许城外有些地方也给淹没了,三千禁军,能抵什么事呢!
司马光看到沈欢脸色,也不禁沮丧,一夜筹算,他倒也明白了这三千人的作用,苦笑说道:“子贤,这已经是官家能够接受的底线了!”
底线?沈欢又是一愣,这才醒悟过来,原来皇帝这个时刻还不怎么相信臣子呀,也许他认为大雨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严重吧——他坐在高高的皇城里,又岂能知道外面的情况呢?因此还提防着掌控兵权的大臣,在天子脚下,他也不敢把更多的兵力授予臣子了。
沈欢有点愤怒了!这就是所谓的帝王之术么?为了平衡,为了自己位子的稳固,可以漠视百姓的生命?
“子贤……”司马光打断了沈欢腹诽官家的念头,“禁军就在这里了,你说该如何布置?看这雨势,虽然比昨日小了不少,可依然没有停,这样下去水势还是消不了,而河流水渠都满了,天气一反复,也许情况就更严重了!”
沈欢思虑片刻,叹道:“老师,本来学生以为能有五千禁军,这样的话还可以派遣一些到城东外面看看情况,如今看来,只能把这三千人都布置在城里了。至于城外,只能暂时放一放!”
司马光深懂相权利害,叹道:“也只能这样了。”
府衙外面有着积水。环境说不出的糟糕与恶劣,不过京城禁军毕竟是这个国家的精锐,战斗力先不说,至少这个纪律就严格多了,三千人马,身穿蓑衣,依然有序地挺立在广场之上。司马光掌控兵符。可以通过号令他们的上司指挥这支人马了。
看着眼前这些一脸坚毅的军人,沈欢眼眶湿润了,想起了后世救灾的军人形象,顿时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倏地喝道:“诸位,你们是军人,可是你们知道军人是做什么地么?”
诸多禁军一时愣住了。不明白何意。就是一旁的司马光。也疑惑地看着沈欢。
“保家卫国!”沈欢喊了起来,“不错,就是保家卫国!军人就是用来保家卫国的!只有保家卫国,才能体现军人的作用!鄙人不管你们是否能战斗,也不管你们战场如何厮杀!如今,大水之下,淹没了百姓的家园,淹没了他们的希望,对要保家卫国的你们来说,这就是一场战争!同——诸位。能不能把百姓从大水中救出来。能不能给百姓希望,就看你们这些军人了!”
“保家卫国!保家卫国!”前面这些汉子毕竟是军人出身,思想还是比较单纯,给人一撺掇,ji情上涌,难以遏止地呼喊起来。喊声从前面开始,慢慢波延整个广场。
沈欢开心地笑了。刚才一番演讲。也让他感觉好似回到了一些熟悉地场面,差点连“同志们”的称呼都要出来了。好在收口及时。“保家卫国!”他也跟着喊了起来,接着开始布置任务,最后大手一挥,高喊出声,“去吧!”很有威严,也很有气势,大有后世某纳粹领导人指挥的风范。
三千禁军顿时有序地行动起来,驱马的驱马,抬竹筏的抬竹筏,整军开往城东城南方向。这些人走了以后,偌大的府门广场就剩司马光与沈欢两个明显的目标了。
司马光脸上有了笑意,道:“子贤,你刚才那番话说得不错,能鼓舞人心呀!”
沈欢当然不能说对军人就要使出忽悠手段,赶忙谦虚地道:“老师,学生说地只是事实罢了,还是这些军人够爽快,不然也没有什么用呀!”
“嗯!”司马光点了点头。
这时两人又往府衙里进去了,他们需要在这里坐镇指挥。今日沈欢公休时间已到,按道理需要回三司报道。不过如今开封大雨,形势有点不妙,估计整个朝堂都紧张起来。他想在这里多帮司马光,请司马光遣人与三司使韩绛禀明了情况,暂时留在这里支援。如今大雨成灾,暂时是开封府最忙,灾后忙着赈灾与救济,那就该三司最忙了。沈欢揉了揉额头,有点头痛地感觉。
回到府里,司马光还是坐立不安,一脸愁色地观察老天脸色。沈欢看到他憔悴的神色,关切地道:“老师,您昨晚是不是不曾休息,看您脸色不大好的样子?”
司马光应道:“如今开封形势,老夫哪里睡得着!昨日傍晚入宫,等待官家召见,禀明情况后,官家才许诺今日一早把三千禁军调由老夫差遣。回来心上担忧,一宿未睡,翘首以盼这些禁军,一直到了现在!不过子贤不必担忧,这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