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我们的主角秦有雪跟着那帮黑衣人好不容易跑出了监牢。但自己已经受了黥面之刑，又害怕被通缉，只好抓一把泥灰涂在脸上，在这咸阳城当起了乞丐。

总以为当乞丐求口饭吃是最容易的事。谁承想，乞丐之间的内卷也如此可怕。

“啊，旺财，你死得好惨啊！我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这么大，结果你就这么死了！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呀！旺财啊，旺财！”这是借着萌宠小狗博取他人同情心的做法。

“小强，你怎么了小强？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啊，你是死了吗？不会吧？我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呀！啊啊啊！”这是对着一个蟑螂哭泣的年轻人的故事。

“喂，你干嘛学我的台词呀，喂！”旺财的主人朝着小强的主人喝道。

“你这话说得，我们都这么惨了，连学一下台词都不行吗？还是说你已经注册了那句台词了？别学迪四尼可以吗？胖头陀！”小强的主人反击道。

“呀呵，你这人怎么蛮不讲理？明明这句话是我先说的，是我先用的嘛？你现在就在我旁边，还用我说过的话，这不是恶性竞争吗？还有，我死狗也就算了，你死一只蟑螂都要这么深情，有没有搞错啊老兄？这个社会已经这么内卷了吗？瘦头陀！”旺财的主人恨恨道。

“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这个作者想要水些字数！他奶奶的熊！”小强的主人朝着作者吐了一口唾沫，且竖起了中指。

……

秦有雪可没有他们那么好的演技和头脑，只是无聊地呆坐在那里。秦有雪什么也想不到。他本来想回到秦淮楼边上，以便卢情能够找到他，但是他一想，说不定官府早就在那里安排了人马，只等他一到，就把他给抓走呢。所以一想到自己的剑客梦也遥遥无期，顿时就觉得生无可恋起来。

而且他现在饿得要死，快要前胸贴后背了。

“啪当”，一个沉重的声音在秦有雪的身前响起。秦有雪不由地低头去看，发现了一个被咬了几口的大饼被抛在他的身前。

“饼？”他欣喜若狂，立马把饼从满是尘土的地上抢过来，擦了擦，就急忙往嘴里塞。

在吃的时候他才有空去打量给他饼的那个人。那个站在他眼前的人。那是一个小女孩，她哭丧着脸，眼眶红着，眼里满是泪珠在打着转。看样子，这饼是她掉的，而非要给秦有雪的。

“呜呜呜，爹爹。有人抢我的饼！有坏蛋抢我的饼！”那个小女孩大哭道。

她泪水浇注在地上，惊起阵阵尘土。

“不不不！不是我抢的！是她自己掉的！”秦有雪一看过来的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命先去了半条，连忙解释起来！

“就是你小子？”两个壮汉身后才是小女孩的父亲。那人大腹便便，穿着得体，像是一个富商。

“不是……这位……这位员外，这是个误会呀！只是令千金的饼掉了。我以为是令千金施舍于我的……”秦有雪连忙解释道。

那个富商冷哼一声，听也不听，直接说道：“打断他的一条腿！”

“不不不，真的不是我抢来的！你们听我说呀！”秦有雪望着摩拳擦掌的两个壮汉，心只是不停地往下沉。

旁边还有几个乞丐见要打人了，竟发出喝彩，说：“快打快打！”

还有一些人听到要打人了，顿时把这儿围成了一个圈。

呜呼哀哉，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人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凶残到这地步。

秦有雪望向四周，没有一个人肯伸出援手，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看热闹似的神情。

“别怕，孩子。别怕。不必畏惧的。”秦有雪的心底响起了从未谋面的母亲那温柔的声音。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有雪别怕，有我在！”那是不知所踪的父亲的声音。

想到这儿，秦有雪终于有了一丝勇气。他把自己缩成了一个团，去抗击两个壮汉的拳头。但那两个壮汉可不是只会用拳头的傻瓜。一个人用力把秦有雪的大腿给掰开。另一个人高抬起自己的腿。就这么一用力，秦有雪的腿断了。

声音酥脆，响彻在秦有雪的耳边，使得他一下子疼晕过去。

他闭上眼睛之前所见的是围观群众们醉酒般的欢呼。

……

都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但那百姓又是否值得怜悯呢？他们的痛苦是否也来自于他们自身的愚昧无知呢。

一晃就是两个月过去。按照西方大陆的历法，今天已经是二月一日，在大秦帝国，已经是除夕了。

除夕夜，咸阳城热闹非凡。街道上偶有大雪覆盖，鞭炮的声音不绝如缕，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过了今天，秦有雪就十四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