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卢情离去，秦有雪却进入了梦乡，嘴角泛起了一丝甜蜜的微笑。

好久没有过了，或者说从来没有过这种安稳时候。就好像永远也不用再担心再被春三十娘骂了，再也不会被竹板子打手心了。

……

这一夜没有人发出过大的噪音，即使有也惊醒不了秦有雪。

……

第二天天不亮，秦有雪就爬起来去给各位姑娘去倒痰盂。然后是劈柴。也许还差个喂马和周游世界。不然就可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了。

秦有雪心中的甜蜜一直维持到这一天的中午时分。

白痴儿不见了！楼里面也没有！

为了它秦有雪都快把秦淮楼都给翻遍了。

秦有雪一直善待这条和他颇为相似的流浪狗。它不见了后，秦有雪就一直担心着。总害怕它落入什么坏人之手。

也许它只是回自己家，回到自己的老主人身边了也说不定。秦有雪这般地安慰自己。

但之前就见它断了条腿，可见它的老主人待它并不好吧。

若是碰上些心思恶毒的人，怕是会被他们玩弄致死也说不准。

秦有雪左思右想，越想越是不安。他顾不得什么，只能出了楼去看看。但出去之前，照例得跟春三十娘说一声才行。

“想出去找狗？”春三十娘皱了皱眉头。

秦有雪一见春三十娘的这幅神态，就觉得没有戏。心想只得从后院钻狗洞出去才行。

“行吧。那条小狗也挺可怜的。反正现在也没用到你的时候，你就去吧。晚饭前回来就行。”

秦有雪感到惊讶，但丝毫没有在脸上表露半分。只恭恭敬敬地说了个是，就急忙走了。

一个杂役来到春三十娘身边，说：“李奇公子和他的几个仆人在厢房里玩弄那只断了腿的小狗，好像就是秦有雪不见了的那只。”

春三十娘摇了摇头，漠然道：“别和他说。人之所以会变成大人，就是因为他们不断地丢掉自己身上不必须的东西。秦已灭了六国，秦有雪也该长大了。”

杂役点头称是。

墙角，秦有雪躲在那儿，听到了一切。

……

秦淮楼，头牌姑娘怡人的厢房内。

李奇，秦国大将李信的儿子。人不过少年，带着三四恶仆，在咸阳城里已成纨绔。

这时，李奇正在和头牌姑娘调着情。而几个家仆用脚踢着一个灰褐色的肉球，那正是白痴儿。家仆们用的是巧劲，并没有一下子就踢死这只断腿小狗。但那小狗犹如别人掌中的玩物，无法逃脱，只得“呜呜”地叫唤。

“这小狗断了一只腿，多可怜啊。我们放了它吧。”怡人有点不忍地说道。

李奇摇了摇头，说：“区区一条狗而已。”

家仆们还是自顾自地玩着这一踢球的游戏。这一次这个小狗肉球被传到了李奇的脚下。李奇嘿然一笑，腿高高地抬起，就要用劲将这小狗踢死。

“住手！放开那只狗！”

一个身影打开了厢房的门，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是谁？”

来者何人？正是那秦有雪！

秦有雪没有回答李奇的问话，只是快步走过去，捡起了那只可怜的小狗“白痴儿”。“白痴儿”外表倒是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是被踢痛了，尤其是断腿那里，所以不住地哀鸣。

“人之无耻乃可至于是乎！”

李奇掏了掏耳朵，说：“说人话。”

“公子，他在说我们无耻！”一个家仆说道。

李奇给了那个家仆一个暴栗，说：“就你懂是吧？”

那家仆痛呼一声，连声说不敢。

“狗是你的？”李奇问。

“是。”秦有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