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尧典从殊山回去后简单收拾了下衣裳，刚吃过早餐，就被李山平一脚踹进了书房。

庭院里，洗完澡的顾安可抱膝蹲在台阶上，埋着头，默默盯着趴了些许青苔的石砖，像座木头雕塑似得一动不动。

“谁欺负我们家小可了，一个人蹲在这难受呀。”李山平脸上挂着惨兮兮的笑容，也走到台阶边儿，在顾安可身侧蹲了下来，“是不是那小鬼又欺负你了，告诉师父，我去帮你教训他。”

顾安可听了这话，只是弱弱地乜了师父一眼，含在嘴里嘟囔了一句：“告诉你让你好去揍木木么……”

“怎，怎么会。”李山平尴尬地打了个哈哈，起身回屋去了。没过多久，李尧典就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从书房里挪了出来。

“呦，你不会哭了吧。”

顾安可猛一抬头，狠狠地剐了李尧典一眼，因为刚洗过澡，再见不着一丁点儿方才的污泥血痕，白皙的脸蛋上染了些桃粉，只见眼眶微红，眼角噙了滴清泪，但确实没有哭出来。

“不会是因为我下手太重了吧，这你可不能怪我，都是师父的锅。”李尧典摊手摇头，无奈一叹，“我也没想到呀，师姐平时那么能，今儿却哑火了。”

“木木，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顾安可没理这茬儿，虽然仰起了脑袋，可依旧懊丧地蹲在那儿。

李尧典愣了一会儿：“额——好像确实挺没用的，我刚刚都没用攻击性的法术嘞，你这一看就是缺乏厮杀，娇生惯养的小娃娃。”

“吭嗯。”看着李尧典像个公鸡似地昂起脑袋，神气十足地在庭院里来回吹嘘，顾安可抿着嘴巴，肩膀抖了抖，“说得你有一样。”

“嘿！这我哪没有！”李尧典一拍大腿，“我上可逐日斗大鹏，下可辟海擒蛟龙，想当年，小爷我降妖除魔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吃奶呢……”

“是嘛，那你都在哪儿降妖除魔呀，我怎么没见过。”

李尧典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在……梦里。”

天朗气清，碧空万里，小小的庭院里也听不见一点儿杂音。

顾安可突然按住膝盖笑着站了起来：“木木，你知道吗，其实你真得不怎会安慰人呢。”

“安慰？你需要人安慰？你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劈里啪啦地响了起来，捉对厮杀，拳脚交加，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片刻之后，顾安可骑在鼻青脸肿的李尧典身上，神清气爽地朝他后背砸下最后一拳，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下舒服啦。”

“书佛罗就虫窝孙上奇凯。”

顾安可擦了擦手，大方地放开了李尧典，看着他青一块紫一块的脸，皱眉道：“你现在这样好丑。”

“哈——啊。”李尧典哈了口气，伸了个懒腰，又变回了眉清目秀的少年郎，“嫌丑你还下手那么重。”

“你又不痛咯。”

“也是。”

“木木，你以后别故意摆出刚刚那种态度了，很欠的啊。”顾安可顿了顿，叉腰道，“还挺蠢的。”

李尧典闻言一笑：“作妖不是为了给你找理由揍我一顿么。反正我皮糙肉厚的，揍一顿出出气，万事大吉。”

“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顾安可严肃地盯着李尧典，伸出一根手指头认真地解释道，“那不是猪么。”

“呲，母猴子。”

“我打你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