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的老院子里,此时正被悲伤笼罩。
大门头上,挂着一条白幡,大门上,贴着白色的对联。
谨月进去时,苏老太正哭得死去活来,张氏、王氏以及苏老大苏老二、还有苏树等全家老小都跪在灵堂前,有的低垂着头,有的抹着眼泪,只有苏老二,在低声哭着。
“爹。”谨月也跪了下来。
“你终于来了,你爹等你等得好苦。”苏老太哭着说,“他迟迟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一句话,说得谨月泪如雨下。
在这个家里,要说最让她心存感激的,大概就是苏老爹了吧。
这些年以来,他一直向着她,关心着她。
“爹他怎么了呀?”
“癌症晚期。”苏老太说。
苏老爹的身体一想还是很不错的,虽然体型偏瘦,但这么多年来,他们全家人轮流感冒生病,可他从来没有生过病,哪怕换季偶尔感冒,喝几杯水也就好了,从来没有吃过一颗药。
这么好的身体素质,怎么会是癌症晚期?
后来,谨月才知道国庆后家里发生的一些事。
苏老五给家里来了一封信,也没说什么事,就给了个地址,说让苏老爹上去一趟。
苏老六认得几个字,苏老爹就让他带着他去了。
那是一个大酒店,里面摆着很多大圆桌,桌边密密麻麻坐满了人。
苏老爹越看也不对劲,这在搞啥?
服务员问他们是不是也是嘉宾,苏老六问这儿在干什么?
服务员还没回答,苏老五就喊着“爹”出来了。
今天的他穿着一身西服,头发梳得油光闪亮,皮鞋擦得能照见人影。
苏老爹一喜,心想一定是儿子又升了。
“五哥,你们今天在这儿办什么啊?”
“走吧,先进去,过会就知道了。”
“臭小子,现在也学会卖关子了。”苏老爹笑着说,然后跟着苏老五走了进去。
或许因为年龄大了,再或者因为衣着不够光鲜,浑身充满着土味,反正当苏老爹他们进去时,之前嘈杂的人声就少了很多,他们就如同聚光灯一样跟随着苏老爹的身影,极力捕捉着可以添油加醋的原始话题。
苏老五把苏老爹带到了最前面,然后让他们坐,就走了。
苏老爹坐下后,旁边那个同样穿着西服,眼神中都透露着威严的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男人旁边的女人倒是身子后仰,斜过头问了一句:“你是苏青他爸?”
“是,是,你是他领导吗?”
那女人没说话,不过又偷偷地看了他几眼。
苏老爹扫视了下,这场地还挺豪华,装扮得也好,彩灯丝带气球把整个天花板都包围了。
不一会儿,音响就响了起来,唱着情歌。
“爹,这不会是谁结婚吧?”苏老六突然轻声问。
“不会,别人结婚喊我干啥?”
“也对。”
过了一会,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的年轻男人拿着话筒走上前去。他清了下嗓子,就开始做起了自我介绍。
苏老爹认真听着,极力想知道儿子到底升成了什么,要这么瞒着他。
“……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才参加苏青先生与窦云云女士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