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力让自己镇定,然后问小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宝鼻一把泪一把地说:“还不是拌嘴吗?但是她们俩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知道娘会突然这么想不开。”
“爹怎么样?”
“一直沉默着,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谨月简单收拾了下,就和陈小宝往槐沟赶去。
一路上,陈小宝先是叮嘱谨月不要乱说,说对外统一说的是他娘突然生病而死。
说着说着又哭哭啼啼地说万一亲戚知道可该怎么办,他们都将会怎么看他。
谨月表面上安慰着,心里却想:能怎么看,你娘和你媳妇一个娘家,你说他们会向着谁。
至于其他亲戚,还不就是看笑话吗?
两人到村口时,正好碰到何如夫妻俩。何如脸色枯黄,就如同久病不愈的老人,此时她正哭天抢地地往村头赶,而她的丈夫,却在后面悠闲自在地抽着烟,还很自来熟地和村子里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打着招呼。
谨月和何如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此时见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院子里已经密密麻麻围满了人,同村的两个木匠正叼着旱烟,在紧急赶着做棺材。
村子里的两位大娘,在侧边的一件小屋里简单粗暴地裁剪缝制着孝服,嘴里巴拉巴拉说着自家儿媳的坏话。
何如和何花姐妹俩守在正屋,哭得死去活来。
陈老爹两眼红肿,勉强应付着,但谨月看得出,他的腰又弯下去了,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心里便有点不忍心。
她走过去劝陈老爹去侧边屋子里休息会,但陈老爹只是摇头,说这么多的亲戚,事情还多着呢。
也是,陈小宝虽说已经娶妻生子,但生活方面还不自立,尤其和亲戚打交道方面,全靠陈老爹撑着。
作为女儿,谨月本来也应该守灵,但她天性胆小,听说喝过农药的人死相都比较可怕,就躲去厨房里帮忙。
虽然他们隐瞒了真相,但槐沟就巴掌大一块地方,他们家里有怎样的矛盾,平日里的相处又是怎样,谁人不知?
谨月在厨房帮着摘菜洗碗,同时帮忙的还有邻居家的一个儿媳妇,估计是新嫁过来的,谨月之前没见过。
那女人也是一个话匣子,一开口就停不下来,谨月也是从她的口中得知周氏和冯氏婆媳俩的矛盾有多严重。
“吵架简直是家常便饭,还打过架呢。”
谨月唏嘘不已,这还是亲姑姑侄女呢,都能闹成这样。
相比较,苏老太和张氏倒是显得和谐很多。
“妈呀,你走得好可怜啊……”突然的哭声从门外传来。
这不是冯氏的声音吗?
谨月站起来向窗外望去,果然看到冯氏哭喊着进来了,后面跟着她同样愁容满面,显得很悲痛的父母。
谨月想起来了,陈小宝说的冯氏前天回娘家了。
走的还真是时候。
何如突然从正屋里跳出来,几步跨到冯氏身边,就连扑带打起来。
“你说,你对我娘做了什么?”
冯氏拼命躲着,她爹娘赶紧护了过来。
“你干什么?关我女儿什么事?”冯氏娘气愤地喊道。
“不关她事?我娘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人就没了?”
“都说是急性病,你不相信去问大夫啊,在我女儿这儿耍什么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