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归家(1 / 2)

紫玉梦华 归海悠鹤 0 字 2022-09-30

 并没有预料中的责问,阿五怔了一下,然后怯生生地回答:“没……没有。【】”</p>

李琦指了指一旁几案上的食盒,道:“这里还有些点心,你先吃点吧。”</p>

阿五不知他是何用意,只得谢了恩,惴惴地走到几案前坐下,心想如果这就是他赐死她的方法,那么她也无怨无悔。她举箸去夹一块松饼,不料心神恍惚间竟没有夹住,手一抖便掉在了地上。见她露出惶然之色,李琦便坐下来亲手夹了一块给她,仿佛猜出她心中所想,自己也夹起一块点心吃了,神情淡然自若。</p>

“如果我要用这种方法杀人,一定会事先告诉他的。”</p>

阿五默然点头,心里因误会他而深感歉疚,待吃完那块松饼,便立刻避席伏地,哽咽着叩道:“奴婢明天一早就走……耽搁了这么多天,若是再不赶紧离开,只怕又会惹殿下和王妃生气……”</p>

李琦轻轻点了点头,问她:“知道那天我为何要惩罚你吗?”</p>

阿五缓缓抬起头来,对他凄然一笑:“殿下是想让奴婢知道,奴婢只是个下人,若胆敢恃宠而骄,结果只能是死无葬身之地。”</p>

她笑着笑着,眼泪便再也止不住地顺颊滑落。隔着朦胧泪眼,只见昏黄的灯光下他的面庞愈加俊美,肤色明净,眉清目朗,几乎让她片刻都舍不得移开目光。灯下一只小小飞虫奋不顾身地冲向光明,勇气可嘉,却又显得傻傻的。眼见它弱小的身子被烛火吞噬,阿五心头一颤,忽然觉得自己与这虫子一样可悲。</p>

或是飞蛾扑火,或是被人随手碾死,总之就是卑微得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p>

“这几日奴婢一直躺在床上,实在难受的时候,就忍不住去想刚刚来到殿下身边的日子……记得那次奴婢生病了,殿下亲自过来探视,很耐心地劝奴婢喝药,然后还一直坐在旁边陪着奴婢……那时候多好啊,一抬眼就能看到自己最喜欢的人,只可惜这样的日子,以后永远不会再有了……”说到这里,阿五已是泣不成声,强抑心中悲伤,再度俯身向他重重叩,“奴婢恭祝殿下与王妃永结同心,一生幸福……”</p>

李琦伸手轻轻去扶她颤抖的肩,和言道:“阿五,你起来。”</p>

阿五直起身子,抽噎着用衣袖匆匆抹去眼泪,依旧在他身侧跪坐下来。不过几天的工夫,她竟然消瘦了这许多,身形单薄如纸,衣袖滑落至手肘处时,只见那原本就很瘦的胳膊如今已是细如枯柴。李琦不禁目露怜惜之意,此时细细打量之下,忽然现其实她和紫芝并不十分相像。年少时的紫芝固然也很柔弱,但那柔弱的身躯下藏着的却是一颗明净而乐观的心,爱说爱笑,娇憨可爱。深宫何其冰冷阴暗,可那样的氛围依然没有让她对人生失去信心,相反,对美好的事物她只会更加渴慕。</p>

性格上的细微差别,决定了她们迥然不同的人生。</p>

李琦又夹了一块松瓤鹅油卷给她,道:“有时候我脾气比较急躁,之前有些话可能说得太重了些,你别放在心上。”</p>

阿五忙欠身称谢,然后摇了摇头苦笑道:“错了就是错了,殿下无论怎样责罚都是应该的,奴婢不敢有怨言。”</p>

“阿五,我只是不想让你因为我太伤心。”李琦轻轻叹了口气,目光缓和下来,唇角渐渐扬起一抹柔和的弧度,“其实,错的人何尝不是我?当初之所以把你带回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太想念紫芝了,而你又和她长得那么像,或许可以填补我心里的空白。当时我根本没有考虑,这么做其实对你很不公平,没有人愿意成为别人的替身,永远生活在另一个人的影子里……”</p>

“不。”阿五忽然轻声打断他的话,“其实奴婢是愿意的。只要殿下能够开心,奴婢做什么都愿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