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王面带恼怒，似乎这些事其实并不是他想做的，不过是迫不得已。</p>

对此，顾今夕微微一笑，浑不在意恪王暗指京中这些日子对于她洗白的传言。</p>

她究竟是真的狠辣还是假的狠辣，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杀害才如此，真相究竟是什么样，她在意的人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就好了，至于别人，她管他们怎么想她。</p>

她又不是靠他们才能有饭吃，而是他们靠她才有饭吃。</p>

“多谢夸赞。”顾今夕淡然道，“是大家爱护我。”</p>

不过是件小事，两位都是大人物，不会为这么点小事就生气。</p>

恪王拿着杯子，慢慢的摩挲着杯壁磨砂的质感，他有话要说，但话了嘴边却又被他吞了回去，一时间厢房里只剩下煮水的声音。</p>

“她还好吗？”最终，他还是藏不住对她的关心，嘴角含着苦涩又有些希翼的开口。</p>

“很好。”顾今夕弹着杯壁，低头看着茶杯里荡漾出的水晕，复才抬头看着恪王，道，“也不好。”</p>

恪王神色一怔，顿时焦急道，“什么意思！”</p>

顾今夕看着恪王，嘴角弧度拉平，眼神也是寡淡的，她淡淡道，“我倒是觉得这样对她挺好的。”</p>

恪王到底是恪王，掌控东瞻国半个朝廷多年，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之色，他微微眯眼，嘴角似乎有笑，但似乎又没有笑。</p>

“还请县主明示。”虽然说得有理，但是暗中有着强迫和威胁。</p>

他们的合作本就是建立在水清阳的命上，抓着恪王至情至圣的性格。</p>

顾今夕自然没那么傻，吊着这件事让恪王有借口毁约。</p>

“她活着，但是经脉受损失去了武功，”顾今夕敛了神色，面无表情道，“同时也失去了她作为东瞻国郡主的所有记忆。”</p>

恪王拿着杯子的手一紧，他尽量让自己平静，但紧绷的声音暴露了他的紧张，低沉暗哑带着苦涩的声音，他道，“可以治好吗？”</p>

“可以。”自然是可以治好的，可是花费的时间很长，当然，他们不在意时间，顾今夕继续道，“但是前提是病人自己愿意想起来，要不然恢复记忆对她来说就是折磨。”</p>

顾今夕说得轻描淡写，恪王却是觉得心脏被一只手紧紧抓住无法呼吸。</p>

他爱过两个女人，一个女人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以为长大以后她会做他的王妃，但是没想到他爱的女人爱的是他的兄长。</p>

那时候他才恍然回忆，每次那个女人来找他，最后都会变成三人行，只是他爱得深，只想着能和她在一起玩耍就是好的。</p>

最后，她成了他的嫂子，而他也因为爱她，愿意为她和他自小就兄友弟恭的兄长反目。</p>

这一切都值得吗？</p>

说不上来值得不值得，不过是自己选择的路，后悔已经没有用，既然走上了这一条路，就继续往前走，要不然转身就是粉身碎骨。</p>

是他抛弃了兄弟情，为什么要求他的皇兄还像小时候那样容忍他？</p>

何况……他的皇兄的确不是一位好皇帝。</p>

他不敢自夸，但是如果不是这些年他暗中处置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他的皇兄早就已经被人下毒谋害。</p>

恪王的思绪飘远，从青梅竹马的皇后想到他一手带大的水清阳身上。</p>